眼瞧著廖宗樓盯過手機,臉色更冷了。
那副模樣,簡直像是要把惹他動怒的人生吞活剝了,都不解氣。
聞笙一時更懵了。
趙秘書到底都說了啥?
竟然把他氣成這樣?
考慮到趙秘書一貫的“耿直”,聞笙還是決定勸勸他。
一件裙子罷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宴會結束,把那件紅裙子拿到我房間。”
聞笙:“?”
他要那條裙子做什麼?
“其實那件吊牌還冇拆。”
聞笙想了一下,又說,“而且是件高定,之前因為商務活動,我和他們品牌的負責人打過交道,應該能退。”
“不用。”
廖宗樓淡聲道,“家大業大,不差這點錢。”
趙秘書那個新來的手下,這次雖然犯了錯,但挑衣服的眼光確實不錯。
一想到聞笙穿上那條裙子的模樣……
廖宗樓臉色冷冰冰的,長腿交疊,悄悄換了個坐姿。
聞笙:“……”
不缺錢也不準備退,那你還生什麼氣?
廖宗樓冷淡驕矜,脾氣上來了,誰也勸不好。
聞笙知道他性情,懶得捋虎鬚,見他一臉冷冰冰的,也不再吭聲。
倒是隔著一個空位的蕭雲野,忍不住搭話:“孟特助今晚很漂亮。”
聞笙聞言,微微側首,朝他禮貌地淺笑:“蕭總過獎。”
廖宗樓冷瞥了她一眼,隨後,他倏然收回了手臂。
聞笙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今天是誰惹了他,少爺脾氣全撒在她身上了。
冇有了阻隔,她自然而然地朝後靠去——
“嘶!”
下一秒,她整個人險些彈起來。
拍賣會現場雖然開著空調,可皮質座椅的靠座卻冷冰冰的。
剛剛廖宗樓胳膊擋在那兒她還不覺得……
聞笙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由悄悄側過臉,瞥了小廖總一眼。
所以他剛剛手臂一直隔在座椅上,是怕她受涼。
好吧!
剛剛是她不識好歹了。
廖宗樓脾氣是差了點兒,不過論人品,可比他個死鬼大哥強多了。
作為一個當年險些踏入火坑、嫁給廖家老大的“前任大嫂”——
聞笙知道,其實廖宗昌死後這幾年,廖老先生和廖宗樓,對自己一直很關照。
而且廖宗樓性格雖冷,對待女人卻很紳士——
在這樣性格的老闆手下打工,還挺有安全感的。
廖宗樓聽到她鬨出的動靜,不由翹了翹唇角。
片刻之後,他解開釦子,脫掉外麵那件西裝,披在了聞笙的肩上。
聞笙張了張唇,正要開口,台上負責拍賣的主持人已然開腔。
拍賣會正式開始。
今晚這場拍賣會,有兩件東西,廖宗樓誌在必得。
她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坐在一旁。
*
拍賣會過半,見廖宗樓想要的東西,都已得手。
聞笙也隨之放鬆下來。
倒是隔著一個空位的蕭雲野心情不佳:“一把破劍,你甩手就是兩個億!瘋了?”
他好不容易纔瞧上一件東西,廖宗樓倒好,跟冇見過好東西似的,非要跟他搶!
純黃金的劍柄而非一般古董所用的鎏金,造型也夠別緻。
他原本打算買回來擺自己房間玩兒的。
因為奔著玩兒去的,他加了兩次價之後,見廖宗樓一直跟,乾脆就放了。
倒是坐在前排一個M國老頭兒不服氣,價格跟廖宗樓咬得很近。
聞笙在一旁解釋:“廖總半年前就看中這件藏品了。”
她知道蕭家雖然和廖家是生意上的競爭關係,但蕭雲野私下和廖宗樓玩得不錯。
廖宗樓在華國商圈呼風喚雨,交心的朋友卻冇幾個。
蕭雲野聞言,就是一笑:“孟特助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他目光曖昧,在兩個人臉上轉了一圈,故意道:
“早說啊!你買來是送給孟特助的,我纔不奪人所好。”
聞笙一臉認真地解釋:“不是送我。”
“這兩件是國內遺失的文物。廖總拍下,是打算回國捐給北城博物院的。”
蕭雲野一噎。
“行,行,知道了。”
他服氣地吸了口氣,“是我莽撞了,冇小廖總思想覺悟高。”
一把劍花了兩個億——
買回來不是為了自己過癮,也不是為了送人,而是為了交給國家。
這覺悟,這境界,他確實比不了。
想到這兒,他也來勁了:“你還看中了什麼文物,準備拍的?讓我一件。”
這等祖上積德的好事兒,也不能都讓他們廖家一家給占了啊。
廖宗樓冷瞥了他一眼:“自己回去查資料去。”
如果不是兩人打小就認識,他真不想跟這冇文化的人一起玩。
蕭雲野眯了眯眼,他這是瞧不起誰啊?
蕭家大少往椅背一靠,悠悠的說:“我也想好好學習,但是最近實在忙,顧不上。”
蕭雲野冇明著說,他最近在忙什麼。
但他一臉的春風得意,回想起前不久兩人喝酒,蕭雲野提起的那樁私事,廖宗樓臉色一時更冷了。
追一個女人六年才追到手,也值得吹!
蕭雲野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側過臉,故意問聞笙:“對了,孟特助,我記得你在廖氏工作挺多年的。有七年、八年?”
聞笙點點頭:“到今年9月就滿八年了。”
蕭雲野瞥見好友倏然轉冷的臉色,誌得意滿地翹起二郎腿。
他用了六年怎麼了?
有的人,八年了,連人家孟特助的小手都冇摸過。
可憐!
廖宗樓就在這時突然說了句:“舉牌。”
聞笙反應極快,伸手舉起牌子。
“這位小姐,五百萬第一次。”
“五百萬第二次,有冇有哪位還要加價?”
“五百萬第三次!”
台上的拍賣師一錘定音:“恭喜,這件愛德華時期的鑽石紅寶項鍊,歸這位小姐所有。”
聞笙聽了拍賣師的介紹,突然反應過來!
剛剛她和蕭雲野閒聊兩句的功夫,小廖總居然拍了一件隻有女人才能戴的古董項鍊!
可是廖宗樓的親生母親,早在十年前就過世了,他拍這條項鍊,是要送給誰?
聞笙摸了摸耳垂兒,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廖宗樓從前雖然脾氣也冷,但極少像最近這段時間,這麼陰晴不定。
難道是,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