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慶幸自己能有機會重活一世,能來到父母所處的年代,能真正看到母親的高光時刻。
在薑楠黃鶯出穀般的歌聲裡,鬱如煙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
她是說如果啊。
如果薑楠和鬱長風冇結婚,如果她不用承受喪夫守寡獨自撫養女兒的悲慘與心酸,那她,是不是能有不一樣的人生?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鬱如煙後背一陣發涼。
她怎麼能如此大逆不道?
可是,可是重生的意義不就在於避免前世的痛苦與遺憾,讓人生能有不一樣的體驗,能再幸福些,能再順風順水些。
而薑楠之所以早早離世,也是因為生孩子誘發了她本不算嚴重的心臟病。
鬱如煙恍惚記得母親離世後,那個暗戀母親許多年的醫生叔叔心痛說道:“從懷孕開始,我就勸她打掉孩子,可她非不肯!”
薑楠愛鬱長風,而鬱長風的封建家庭無法接受兒媳婦不能生孩子的現實。
即使婚前再甜蜜與恩愛,也難抵婚後的雞毛蒜皮與爭鬨撕扯。
或許是薑楠不忍心讓丈夫左右為難,這才選擇了冒險懷孕生子,可最終還是冇逃脫死神的魔掌。
說來都是悲劇,都不過是被命運玩弄在掌心的可憐人。
“如煙?如煙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呢?”
董戰歌抬手摸上鬱如煙的額頭,將她自沉思中喚醒。
“冇,我冇事,我就是……就是回味薑楠美妙的歌聲,太好聽了,真的!”
鬱如煙回過神來,笑著對董戰歌說道:“你會唱歌嗎?”
嘶,董戰歌冇想到會被老婆背刺。
董戰歌唱歌和彆人唱歌不同。
比如薑楠唱歌是一種享受,而他唱歌則是對耳朵的摧殘。
軍人,不要求唱得多好聽,但聲音一定要洪亮,一定要有磅礴氣勢,要讓敵人聞風喪膽。
“你想聽?”
董戰歌眼底滿是寵溺。
此時的鬱如煙根本不知道董戰歌唱歌有多危險,她一臉單純與嚮往,重重點頭。
話一落下,隻見鬱長風先行告辭。
“楠楠,天色不早了,我得送你回家咯!”
隨即,董安瀾和穀月婷也順勢說道:“我們去送送長風與薑楠,順便去散個步……”
“哎喲,坐了一晚上,腰痠背痛喲,老頭子,走走走,快回房休息!”
彭冬香與董書懷攙扶著起身,腿腳很麻利,全然不像年邁之人。
一時之間,客廳裡隻剩下董戰歌和鬱如煙二人麵麵相覷。
“他們……應該不是為了躲你吧?”
鬱如煙笑得有點虛,她好想逃卻逃不掉,因為董戰歌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腕。
“彆走,我都醞釀好了,等我給你唱一首《打靶歸來》!”
董戰歌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在部隊訓新兵的氣勢。
“日落西山紅霞飛……”
瞬間,隔壁的狗像是受到某種刺激,玩兒命似的瘋狂吠叫,頃刻帶動其他狗一起叫,一時之間,整個軍區大院雞鳴狗吠喧鬨到極點。
直到有石頭砸在窗戶玻璃上。
“董戰歌,你丫的給我閉嘴,我家孩子都被你嚇哭了!”
……
鬱如煙無比後悔。
她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該冒著生命危險要求董戰歌唱歌給她聽。
彆人唱歌要錢,這哥們兒唱歌要命!
鬨騰了一整天,鬱如煙是真累了。
回到臥室,她都不想洗澡,就那麼大刺刺趴在床上。
“腰好痛啊!”
逛街半天,做飯半天,還被董戰歌魔音摧殘,她的命可真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