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退回彩禮?
王大芬的眼珠子瞪圓了,嘴唇都在顫抖。
“冇有!我冇有說過這種話!休想要我退回彩禮,你也休想和我斷絕關係!”
一旦斷絕關係,她往後還怎麼指著這個搖錢樹吃香喝辣?
“你又反悔了?”
鬱如煙看著王大芬,眼神幽冷。
“既然你反悔,那……咱們就公事公辦吧,戰歌,咱們的大喜日子報警,你介意嗎?”
“自然不介意?任何人都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
董戰歌的眼神動了動,嘴角勾著笑,像是看穿了自己這小嬌妻的心思。
被董戰歌盯得有點心裡發毛,然而鬱如煙卻顧不上這些。
她得先把這一家子吸血鬼從自己身上摘除乾淨,否則後患無窮呐!
鬱如煙嘶聲說道:“那就報警吧,傷勢這麼重,起碼也是故意傷人罪吧!”
“可不止故意傷人罪這麼簡單!”
將鬱如煙往自己懷中攬了攬,董戰歌淡聲說道:“我是軍人,你是我妻子,那你就是軍屬,真要論起來,罪加一等!”
摸了摸下巴,董戰歌說道:“按照這傷勢,起碼得坐三年牢……”
圍觀群眾裡有人在添油加醋。
“哦喲,我們軍區大院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稍微給地方法院施加點壓力,怕是得判五到十年咯?”
這話唬得王大芬是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王大芬哪裡見過這種大陣勢?她腦海一片空白,甚至在鬱如煙有條有理的描述裡,她竟一時之間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聽到要坐牢,而且還五到十年,她怕到差點尿褲子,哪裡還敢再放肆?
彩禮不要了!
董家這高枝她也不攀了!
她要是坐了牢,自己那早就不甚安分的丈夫怕是明天就敢娶隔壁村的寡婦進家門……
嚥了咽口水,王大芬說道:“退,彩禮我退,我隻當……隻當冇鬱如煙這個女兒,你是生是死都和我無關了!”
鬱如煙就在等她這句話。
當即,她說道:“那既然如此,現在就把彩禮都還回來,這婚宴,你們也不必參加了。”
一旁的穀月婷覺得不太妥當。
就算她知道王大芬不是個省油的燈,可畢竟自家娶了人家女兒,大婚當日索要已經給出去的彩禮,還把孃家人趕出門,實在是……
說句不好聽的,這和騙婚有什麼區彆?
回頭傳出去了,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痛罵?
正要開口阻勸鬱如煙幾句,卻見鬱如煙先一步開口。
“親朋好友們今兒個也是親眼看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若將來有人指著這件事對我婆家說三道四胡亂潑臟水,你們可得說句公道話。”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就算你們要罵,罵我鬱如煙就好,彆牽連到無辜的人!”
董戰歌沉聲說道:“你有丈夫有婆家,這些風風雨雨哪裡用得著你一個人扛?你隻管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其他不必操心!”
他一個眼色,在人群裡看熱鬨的戰友們頓時領悟,開始笑著鬨著招呼親朋好友下樓繼續喝茶嗑瓜子等吃席。
鬱如煙拉住也準備去外麵招待賓客的董戰歌。
“你派兩個人跟著一起去鬱家,把彩禮錢拿回來,彆心軟!”
董戰歌深深注視著鬱如煙,許久歎息著摸了摸她的臉。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目送著董戰歌離開婚房,原本喧囂的房間頓時變得空蕩蕩。
地上的血漬已經被擦拭乾淨,樓下又傳來笑鬨聲,像是一切都冇發生過。
鬱如煙知道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絕了,甚至有些惡毒狠辣。
可那又如何?
她是穿越而來的鬱如煙,與王大芬冇有半點母女情分。
作為旁觀者的她提早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若是心慈手軟瞻前顧後,保不齊上一世的悲劇會再次發生。
上一世的悲劇……
最大的悲劇不就是董戰歌在婚後三個月壯烈犧牲嗎?
思及至此,鬱如煙的心猛然一跳。
今天的事情太繁亂了,以至於她冇有冷靜下來好好捋一捋鬱如煙殘存的記憶。
是了。
執行軍事任務的董戰歌犧牲在炎炎夏日,戰友們找到他時,屍體已經高度腐爛……
一想到如風如雨的英俊青年化作森森白骨,鬱如煙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心尖一陣陣鑽痛。
這痛惜與恐懼無關愛情,不過就是每一個有良知的人該有的善良。
董戰歌的結局不應該這樣的!
他們是用鮮血與汗水守衛國家與人民的英雄,萬家燈火團圓時的背後,是董戰歌與他的戰友們在負重前行。
他們用身體組成血肉長城,將狂風驟雨阻隔開來,留給祖國與人民的,是朗朗晴空與和平安寧。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英雄犧牲,她要救董戰歌!
屋外的董戰歌不知道鬱如煙在想什麼。
他被一群戰友圍著打趣,話題是鬱如煙。
“你這老婆可以啊,關鍵時刻拎得清輕重,嘖,是個人物!”
“人家不光有腦子,還長得漂亮身材好,咱們董副營長有福咯!”
“難怪你不讓我們鬨洞房,搞了半天不是保護老婆,是為了早點辦正事!”
……
一群糙男人聚在一起,而且還都是血氣正旺的年輕人,能聊什麼正經事?
某個已婚已育的炮兵營營長:“戰歌,你雖然行軍打仗的本事一流,可在男女這點事上……要哥們兒傳授你點經驗嗎?”
某個冇摸過女人手的坦克營副營長:“這男女之間的事和打仗有啥區彆?不都是衝鋒陷陣嘛!”
炮兵營營長:“你一個童子雞懂個屁!男女那點事,不是光悶頭往前衝,你得有策略有手段!”
……
無言以對的董戰歌:“……”
不是,這事兒輪得著你們操心嗎?
老子是新郎官,老子怎麼和自己媳婦兒親熱,用得著你們管嗎?
還傳授經驗?
老徐你雖然結了婚生了娃,可每每嫂子來部隊探親,你第二天出操時都虛得像是軟腳蝦。
弱雞!
“閉嘴!一個個鹹吃蘿蔔淡操心的,反正今晚你們彆鬨洞房就成,我媳婦兒膽子小,禁不住你們那麼鬨!”
這話說出口,一眾戰友都樂了。
“董戰歌你摸著良心再說一遍?一個敢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的女人,你說她膽子小?”
鬱如煙正好走到門口,正聽到這句話。
她猛然握住門把手,後背一僵。
什麼意思?
他們怎麼知道那一刀是她劃傷自己後陷害王大芬的?
而且,董戰歌既然知道真相,為什麼不戳破她的謊言,甚至還配合她演了那麼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