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聽著兩個孩子的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屋子,來之前想過,住在芋頭村的人家條件差,但張老師冇想到年糕兒一家是住在人家豬圈裡的。
豬圈不小,不過能住人的地方就這麼大,夫妻倆還有帶著孩子,住都要擠著一塊,很不方便。
家裡條件成這樣,還願意讓孩子上學,在農村可不多見啊!
他又看了眼年糕兒,這孩子的表現實在不像是做壞事的人,而且當時他看到是三個人影,現在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不是學校的孩子。
難不成真是他弄錯了?
張老師回去的路上,把包裡的鞋掏了出來,順手擱在路邊。
鞋都是成雙成對的,丟一隻就意味著另外一隻冇法穿,他拿著一隻回去冇啥用,丟鞋子的家長說不定正著急呢。
送走張老師,丁秀留淩寄吃飯,淩寄的視線在木板搭成的桌子上掃了一眼。
本地鄉下人最常吃的紅薯玉米稀飯,還配著幾個窩窩頭和兩碟涼拌菜。
他收回視線:“多謝,我就不吃了。天色不早,我家裡人也該急了,告辭。”
丁秀的飯原本做的就不多,聽說這孩子要走,她心裡鬆口氣。
年文景更弄丟一百塊錢,丁秀下意識就要節衣縮食,畢竟他們要賺上好久,才能攢齊一百塊錢。
這飯他們家是真留不起,何況晚上吃的太差,說出去就是對客人招待不週。
但她是大人,麵子上要說的過去,客氣一下是應當的,好在這孩子還挺有分寸,到飯點了也不多留,說要走立馬就走了。
淩寄走到門口,突然要站住腳,回頭看著年糕兒說:“那明天要辦的事可是說好了,千萬彆遲到。”
說完這話,淩寄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年糕兒縮著脖子,心裡把淩寄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到了。
她一抬頭看到她爸媽齊齊盯著她看,“你明天要乾什麼?”
年糕兒小聲說:“我們說好明天一塊出去玩的,除了他,還有我其他同學……”
鄉下養孩子冇有城裡金貴,什麼都要不許,孩子們都是放養的,所以夫妻倆也冇疑惑。
丁秀隻提醒了一句:“出去玩要注意安全,遇著壞人了要麼大聲喊,要麼趕緊跑,知道不?”
年糕兒乖乖點頭,心裡恨淩寄故意找事。
第二天一大早,年糕兒光腳就要往外跑,被丁秀吼住了,“孩子是不是有點傻?光著腳往哪跑呢?”
她拿出一雙舊鞋,“你爸剛接了瓦托的活,媽跟你爸要在家裡趕工,這周怕是冇時間帶你買鞋了,這是你小麗姐姐穿小了,你先穿著。”
年糕兒的腳丫子一塞進去,就說:“媽,鞋大了。”
丁秀真好說:“大了你就跑慢點,彆摔了。”
年糕兒嚷了嚷,“知道了知道了!”
馬上就要到七點了,她要快點去彙合。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淩寄今天穿了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和白色的鞋子,年糕兒覺得他的衣服褲子總跟彆人不一樣,乾淨又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一樣,穿起來就是比彆人好看。
每次看到這個人,都覺得他乾淨又整潔,像學校裡成績最好的學生。
但實際上,這個人是大妖怪。
年糕兒抿了下嘴,“咦,耀林哥呢?”
淩寄微微抬著下巴,“他啊?他來不了了,他媽不讓他來。”
年糕兒一點都冇懷疑,因為耀林哥的媽媽確實不讓他們一起玩,這一大早的,耀林哥肯定是被關在家裡寫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