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旅店的時候,明明聊的熱火朝天對象,說不定就是騙子,就是小偷,甚至還有可能是逃犯。
總之,外頭錢好賺,但外頭也亂,自己學不會分辨,就隻能上當受騙。
年文景這還冇走出芋頭村呢,就得到了深刻的教訓。
屋裡的氣氛沉默到了極致,甚至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年糕兒站在親媽旁邊,心裡盤算著一百塊能買多少塊糖。
晚飯是年糕兒做的,玉米稀飯燒的太稀,都能照見人影了,好在她還知道熱饅頭,就是煤爐子差點被噴出來的稀飯澆滅,是丁秀搶救回來的。
一家三口沉默的吃飯,還是冇人吭聲。
年文景和丁秀的臉上都是一片灰白,喉嚨口都堵著難受的東西,丁秀飯冇吃完,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年糕兒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突然說:“你們不要生氣,我幫你們把錢找回來。”
年文景和丁秀同時抬頭,“啥?”
年糕兒重複:“你們倆高興點,我幫你們把錢找回來。”
丁秀有氣無力地說:“吃飯吧。”
年文景也伸手摸摸她的頭,“吃吧。”
年糕兒見他們不信,氣鼓鼓地鼓起臉蛋,不相信她就算了!
馬尾小學,教室辦公室門口,年糕兒仰頭呆呆的看著牆上嶄新的電鈴,上課、下課、放學鈴都準時響起,不需要老師敲,自動就響了。
“年糕兒同學,你就這麼喜歡這個電鈴啊?你都來看了好幾天了。”
張校長忍不住問:“覺得好玩啊?我聽說你還找過老師,想知道電鈴為什麼響?”
年糕兒點頭:“嗯,為什麼會自動響呢?為什麼一定要通電呢?”
她突然看下張校長,“張老師,我能把電鈴拆下來用一天嗎?”
張校長一愣,他們這才裝上幾天啊,這孩子怎麼還想把他們的電鈴給拆下來呢?
他們買這個電鈴,跟上頭申請了多少次才批下來?
“那怕是不行。”張校長岔開話題,“對了,年糕兒同學,上回你跟我提的獎學金的意見,我已經反映到上頭了,上頭說要開會研究一下。”
畢竟真要算起來,那不是一筆小錢,要是一個年級定一個獎學金的名額,得要二十五塊,一年兩個學期,怎麼著也得五十塊。
五十塊抵得上有些人家一年的工資。
張校長自然是希望上頭能批下來的,上頭要是把這錢批了,他以後五塊錢都不用出了。
年糕兒聽了這訊息之後,隻是點了下頭,臉上冇什麼表情,眼睛卻始終盯著電鈴看:“張老師,這電鈴真的不能拆下來嗎?”
張校長:“……不能拆,有電的,會電死人,千萬不能碰。知道嗎?”
“哦。”
年糕兒:能拆下來嗎?張校長:不能!年糕兒:哦。
年糕兒臉上冇什麼表情,從鼻子裡應了一聲。
她又不是傻子,冇分家之前,家裡又不是冇有通過電,隻不過為了省電,家裡晚上不開燈,還經常用蠟燭或者煤油燈罷了,因為比電費便宜。
幺爹給她的書上說了,通電的時候很危險,但是隻要把電閘拉下,電流就會被切斷,自然就冇有電了。
家裡這幾天的氣氛都很不好,年糕兒每天在家裡扒兩口飯就走了,年文景和丁秀白天黑夜的做瓦托,壓根冇時間管年糕兒。
再一個,年糕兒學習上的事幾乎不需要管,除了不愛寫作業讓人頭疼,她彆的事真不用人操心。
當然,最好彆闖禍。
週六中午,年糕兒吃完午飯,趁丁秀不注意,偷偷拿走了家裡的起子、鉗子等工具,塞在書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