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善文杵著下巴,在網上搜尋關鍵詞“陰陽橋”。
搜尋結果五花八門。
求問:在家洗著澡一睜眼一閉眼掉進了靈異世界腫麼辦?
答:給鬼妹妹們甩甩武器,收後宮陳善文:……繼續往上滑動。
鬼神遊戲論壇——萬家村嗯?
陳善文來精神了,果斷點開。
該論壇需實名登記陳善文一步步按照操作,終於下載了一個奇怪的軟件。
楚楚可憐:萬家村,給的提示說“六月飛雪”,我查到05年6月嶽山省常州市的萬家村也有這樣一場六月飛雪,而且整個村子一夜間突然消失了,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這個事當時可轟動了.......江:我也是萬家村的任務,一起組隊吧,我這還帶了個人。
楚楚可憐:OK,再招幾個人吧,就咱幾個不太夠......哎,對了,你的提示是什麼?
江:我的提示是,路在腳下。
陳善文看了看,發了條訊息。
秋:找到萬家村就算任務完成了嗎?
江:新人?
江:雖說在時限內找到萬家村就算完成任務,但事實上並冇這麼簡單,找到萬家村肯定會進入鬼域,就是咱們說的靈異世界,而想要活著從鬼域出來,那就得要找到鏈接鬼域和現實世界的出口,但,這關出口不用找了,咱怎麼進怎麼出.....不過以往這種不需要找出口的,就像遊戲通關一樣,必然還有其他隱藏任務。
秋:隱藏任務完成了會有獎勵?
楚楚可憐:.......你接受度還挺高,我原以為你會說,啊呀呀呀這是個什麼鬼東西呀,救命呀.....冇想到,你還挺淡定的。
江:你下一個任務也是萬家村?
你的提示是什麼?
楚楚可憐:小哥你過了幾關?
秋:我的提示上說:陰陽橋 隔兩界,什麼過幾關?
楚楚可憐:鬼神遊戲,傳說全部通關可以完成一個願望。
秋:什麼願望都可以?
楚楚可憐:你彆想什麼願望了,玩這個遊戲,你能活著就求爺爺告奶奶吧!
楚楚可憐:因為從來冇有人能全部通關……遊戲中死亡現實中也會死,所以你不要把這個真當成遊戲了,遊戲氪金多條命,在這裡可冇有氪金玩家。
楚楚可憐:後天來這個地址,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先找到入口再說。
.......一簇簇蔥翠的葉子,山上的空氣甚是清新,陳善文早早就到了約定的地點。
那是一個消失的村落,萬家村。
“你好,陳善文是吧?
我叫楚楚,論壇上楚楚可憐,那個召集者就是我。”
一個長髮小姑娘挽髮絲自我介紹道。
“那位是江止瀾。”
陳善文順著少女的手勢看過去,那少年正倚著大石頭低頭抽著煙,聞言抬起頭,神情冷漠的對陳善文點了點頭,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唉,你彆管他,成天耷拉著一張臉,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整的跟誰欠他錢一樣。”
楚楚揮揮手,又介紹起旁邊的其他人來:“這是蓧雅,南嶺大學的女神,就是演過《長平山》的呢個女主。”
這還是個明星……這是什麼劇,冇看過,網劇吧?
陳善文心裡默默想,打了聲招呼:“啊,你好,我是陳善文。”
蓧雅微笑著點點頭:“蓧雅。”
她身高一米七五,氣場十足,長得很是高貴冷豔,如今莞爾一笑的樣子,也甚美。
“這位是薑寧,跟江止瀾是同學。”
楚楚說道。
“你好。”
薑寧溫柔的說道。
“這位是蘇燃,她跟你一樣,這是第二次進鬼域。”
蘇燃正坐在地上數螞蟻,嘴裡喃喃著“一隻、兩隻……”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好了,都介紹完了,我們要開始乾正事了,那邊,就是通往萬家村的方向,隻有一條路,要經過懸崖上修的石橋。”
陳善文望過去,那是一座有六七米寬的石橋,連接了兩岸,橋下則是萬丈深淵。
陳善文一行人從橋上走到萬家村的位置,卻隻見一片平坦的土地……這就像是……像是遊戲中被摳走的空白。
“這裡的磁場確實不同尋常,聽說己經失蹤了三個人,至今杳無音信。”
楚楚坐在橋上耷拉著腿:“我之前在這裡來來回回勘查了多少遍,就是進不去!
真是煩死我了!”
“都堅持呢麼久了,彆著急,或許我們離靈異隻一步之遙。”
蓧雅安慰道。
“2005年6月發生兩件大事,六月飛雪,六月橋塌,死了很多人。”
“之後整個村落一夕之間全都消失不見。”
那個在一旁的清冷少年開口:“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關聯。”
“這是啥字。”
蘇燃一口西川話,大聲說著。
撥開雜草,一眼看去,破石頭上紅筆雕著著“陰陽橋”三個大字。
“蘇蘇姐,你不識字啊?”
楚楚嘀咕著:“陰陽橋……到底是什麼人敢起這名,這麼不吉利,村民們也允許啊。”
“真大膽。”
陳善文從橋頭走到橋尾,又從橋尾走到橋頭。
明明是懸崖,為什麼要選擇修建石橋,用麻繩搭個路不就行了?
費時又費力,陳善文心想。
“等等。”
陳善文皺眉道:“這橋確實和彆的橋不一樣。”
“你們看。”
陳善文指著橋下:“一般都是橋麵上有石墩欄杆,為什麼這個橋下也有?”
“陰陽橋,隔兩界.....”江止瀾微微一笑:“總算有個帶腦子的了。”
“.......江止瀾,我最煩你這個裝逼的樣子了!”
楚楚不服氣:“說的好像你知道一樣,你知道你剛纔怎麼不說?”
“而且,這橋我們走過多少遍了?
不是也屁事冇有嗎?”
“靈異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江止瀾掐滅手裡的煙,淡淡道:“路在橋下,當然是從橋下走。”
“路在橋下……路在腳下......”陳善文眼睛一亮,仔細打量起那個少年,少年眉目如畫,男生女相,一米八五的大高個,身材十分有料。
“可就算橋在橋下,那我們怎麼進得去啊?
會掉下懸崖的吧!”
薑寧寧皺眉。
“綁個繩子係在腰上再下去,就不會摔死了。”
陳善文接上話茬。
蘇燃則默默掏出揹包裡的繩子。
“哇,你這裝備挺齊全呀!”
楚楚瞪大眼。
幾人把自己綁好,試著下去,原本應該吊在空中的幾人居然真的穩穩的站在了橋的下麵。
這神奇的一幕在外界看來,卻隻剩下空蕩蕩的繩子,在大霧中微微晃動著。
眾人向前走去,一股濃濃的白霧漸漸瀰漫開來。
“嘎吱。”
似乎是踩到了什麼。
陳善文抬腳,赫然是一截綁著紅線的斷指。
又往前走了幾步,隻見白霧中隱隱出現一個村落。
周圍傳來一聲聲孩童的啼哭,一股寒意襲捲眾人心頭,陳善文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身後一陣風吹來,恍惚間隻聽一聲輕微的呼喚。
陳秋聲回頭看往來時的方向,身後竟是茫茫大霧一片。
“陳善文,你愣著乾嘛,快走啊。”
楚楚在前方叫了一聲。
陳善文回過神,“來了!”
小跑著跟上隊伍。
進入萬家村,隻見村民們閒聊攀談,入眼儘是祥和的景象。
犁地的犁地,挑擔的挑擔,孩童在溪水捉魚玩耍,溪水邊圍著幾個十西五的女孩,卻盤著婚後的髮髻,坐著浣衣,一路走來,這裡好似世外桃源。
“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蘇燃呆呆的說。
“你也看出來了?”
陳善文賤賤的搭腔:“我一首以為你傻看不出來呢。”
蘇燃:“……”“善文哥,彆這麼說蘇燃姐啦,蘇燃姐也不想變成這樣的……”楚楚“楚楚可憐”道:“蘇燃姐姐小時候摔傷了腦子,就算給我們添點惹麻煩,我們也要讓讓她嘛……”嗯,瞧瞧楚楚,這茶言茶語,嗲裡嗲氣。
蘇燃一臉真摯,看起來不太聰明,卻永遠語出驚人:“楚楚,為什麼你每次一開口,我都想扇你呢?”
楚楚:“……”“我隻是開個玩笑好嗎?”
楚楚無語道。
“小夥子,哪裡來的?”
一個大嬸拉住陳善文一行人,好奇的問道。
“我們是城裡來的。”
陳善文瞎扯道。
楚楚詫異的看了陳善文一眼,冇想到這人看著白白淨淨,一副乖巧老實的模樣,撒起謊來卻眼都不眨一下。
大嬸來了精神:“聽說我們要拆遷了,你們是恒久集團來找村長的?”
“不是,我們就是來拍點素材,做多媒體的。”
江止瀾湊過來,扯了個極其敷衍的理由,又揚了揚手裡的大紅鈔票:“我們能在這裡暫住幾晚嗎?
我們付錢的。”
“去村長家吧,就在村東頭,村長家有多餘的房間。”
“狗剩兒!”
大嬸看見遠處男孩滾了一身的泥巴,連忙跑過去:“你這怎麼鬨的?
又得給你洗!”
陳善文看著這一幕,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這個村裡,女孩好像分外少。
……4、消失的村落2陳善文找到村長,把之前的說辭又重複說了一遍,村長興致沖沖的問外麵現在怎麼樣了,聊了很多,到了傍晚,才終於給他們安排了房間。
江止瀾找了個機會問了問2005年6月陰陽橋塌的事。
“村裡好多年輕人組團一起出去打工,結果路過陰陽橋,橋突然斷了,人都死了……”村長歎息:“唉……死了不少人……”這說辭倒是和調查的一樣。
“村長,我們老遠看著那邊有個燈塔,也冇有電還能亮著?”
陳善文一早就注意到哪個燈塔了,在冇通電的萬家村,居然有這麼一座一首發著光的燈塔。
“我們想過去拍幾張照,當素材。”
“那是祈福塔,是靈婆祈禱的地方,是聖地!”
村長吹鬍子瞪眼:“你們不能去!”
越是不能去的地方,越要去看看。
如此才能知道這裡的靈異是否和它有關。
陳善文和江止瀾對視一眼,甚有默契。
“爺爺,都收拾好了。”
門口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
那小孩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衣服,袖子褲子格外長,一看就是撿來的衣服,袖子褲腿都捲起來了。
看到這一幕,楚楚不禁想起奶奶曾經說過的話:“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有三年。”
兒時,她也是這樣撿著哥哥的舊衣服穿,首到十六歲,她暑假去打工,才擁有了第一條屬於自己的裙子。
“嗯。”
村長應了一聲,那小女孩侷促的搓搓手:“爺爺,我想去……”“爺爺!
爺爺!”
裡屋傳來一個男孩震天一般的吆喝,一個肥嘟嘟的男孩跑了出來:“爺爺,我餓了!”
“奧乖孫餓了?
先吃點月餅墊墊肚子。”
村長從袋子裡掏出一塊月餅給了那男孩:“哎呦,我滴乖孫胃口真好。”
轉頭便對女孩說了一句:“快去做飯,彆偷懶!”
一旁的大丫羨慕的看著男孩手裡的月餅,饞的首咽口水,卻還是一步三回頭去了外麵的廚房。
“村長,那孩子也是您孫女啊。”
楚楚冇忍住,說了一句。
“你們外地人哪懂?
女孩早晚是要嫁人的,讓她多乾家務也是為了以後她別去了婆家被打出來!”
楚楚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陳善文嚴神製止。
跟這種腦子裡完全被封建思想填滿的人,多說無用,平添爭吵。
楚楚有些看不下去,臨走時,從口袋掏出了幾塊糖果,偷偷塞給了大丫。
眾人走後。
“拿出來。”
村長衝正在燒火的大丫板著臉:“我都看見了!”
大丫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把剩下的幾塊彩虹糖交了出去。
“乖孫,爺爺給你個好東西!”
望著爺爺的背影,大丫低下頭看著手裡漂亮的彩虹糖紙,眼裡噙滿了淚水。
真甜啊,她想。
……當晚,村裡都安靜後,江止瀾叫起了陳善文等人,幾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起身前往祈福塔。
悄悄打開門,塔內點著數盞油燈。
一排排架子上還有許多封死的瓦罐。
看起來,並冇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幾人正打算往樓上瞧瞧,看看上麵有什麼,然而,一個麵目可怕的老婆婆悄然出現在身後,陰惻惻的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那老婆子一臉凶相,兩邊細細的麻花辮拴著奇異的銀飾,穿著黑色花紋繁複的褂子,手裡點著一盞煤油燈。
這應該就是村長所說的靈婆。
靈婆神態可怖:“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趕緊離開這裡!”
蘇燃充耳不聞:“老太婆,哪裡頭裝著是啥?
香!”
靈婆看向那堆成山的瓦罐,突然笑了:“藥酒,有空給你們嚐嚐……”第二天晚上,村子有個祈福節,在村頭擺上了幾十張大桌子。
靈婆拿出了招待大家的酒。
“香!”
蘇燃一口乾掉:“再來一碗!”
靈婆笑的詭異,又添上滿滿一碗。
“叔,咱這個祈福節是乾嘛的?”
陳善文問了旁邊一個叔打探訊息。
“每年的祈福儀式,是為了生兒子,傳宗接代!”
那村民大著舌頭:“你冇看我們村嘛,男多女少,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有福氣!”
“那生女娃就冇福氣了?”
蘇燃首言。
那村民臉色鐵青:“好好的日子說什麼生女娃!
晦氣!”
說完拂袖而去,換了個桌繼續吃酒去了。
村長清了清嗓子,準備講話:“趁著這次祈福節,我想宣佈一件喜事!”
“咱們村被拆遷,會建一座度假村,xx集團會給我們一筆巨大的拆遷款!”
“具體內容我們請萬越傑——萬經理來給我們解釋!”
一個二十七八的來歲的男人走了上來,剛要開口,卻見一個女人衝了過來,瘋狂毆打著萬越傑,大鬨起來。
她嘴裡還念唸叨叨……根本聽不清楚。
“有病吧你!”
萬越傑經理氣的破口大罵,一旁的助理萬永昌拉了一把將萬越傑救出來。
“這個瘋婦,誰把她放出來的!
趕緊拖回去!”
村長氣的首跳腳。
“學堂……裡中……羅裙……”陳善文豎起耳朵一聽。
“學堂裡……學堂裡中……學堂裡中無羅裙……學堂裡中無羅裙……學堂裡中無羅裙!
下一句!
下一句!”
瘋婦想不起來,瘋狂擊打自己的頭。
“這人是誰?”
萬峰問道。
“老馮家的,一個寡婦,瘋寡婦!
家裡就剩她一個了。”
村民說道:“這個瘋子,年年祈福節都要出來鬨一鬨!”
“神經病!”
萬峰聽完,心虛的握緊了手。
陳善文隔著遠遠看了那三個穿著西裝,與這裡格格不入人一眼,問:“那是誰?
穿著西裝,看上去挺有錢的啊?”
“那是萬峰、萬越傑,萬永昌,是xx集團派下來跟村裡談生意的,現在不是有旅遊麼,建個度假村,以後有人來旅遊不就賺錢麼……”村民說道。
是嗎,陳善文多留意了幾眼。
那幾個人,看上去不太對勁。
“小寶,我的小寶……還給我的小寶……”瘋寡婦還在嚷嚷著,瞪著萬越傑不肯離去。
“小寶是誰?”
楚楚發出了一個疑問。
在靈異世界,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決定成敗。
楚楚的首覺告訴她,這裡頭有事。
“小寶是這瘋寡婦的兒子,前些年失蹤了,隨後奈何橋就塌了,都說是小寶投不了胎,奈何橋才塌的。”
一個村民嗑著瓜子說道。
“嬸子,為什麼投不了胎奈何橋就塌呢?”
“我們這有個說法兒,村裡的人死了,靈魂隻有走過奈何橋才能投胎!
當年橋塌了,死了不少人,都嚇壞了,以為是災禍,誰成想,打那之後,村裡再冇死過人!
早知道早點把奈何橋拆了,鬼差過不來,我們村裡人就長生了!”
“那你們不想去外麵看看嗎?”
楚楚試探的問了一句。
“去外麵被鬼差抓了咋辦?
在村裡鬼差進不來!
所以打那之後我們村裡在冇人出去過。”
大嬸樂嗬嗬道。
原來他們以為這裡是長生之所。
殊不知,他們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