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苑兒彆提多驚訝了。
這怎麼可能?
在她的印象裡,教書先生不應該是戴著老花鏡,佝僂著腰,拿著小木棍的嚴肅小老頭嗎?
可眼前的男人卻像個秀氣的書生,和她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男人哈哈一笑,“是誰告訴姑娘,教書先生都是這種形象的。”
林苑兒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真是對不住,是我狹隘了。”
她把今天的目的差點忘了,趕緊把束脩拿進來。
“先生,我家有個弟弟,如今已是入學的年紀了,我特來讓他送到您的私塾,還希望先生將這些禮物收下。”
“姑娘太客氣了。”
他嘴上這樣說,手可一點都不含糊,直接就接了過來。
“哦,對了,我還未告訴姑娘我的名字。”
男人這纔剛想起來,微微一笑。
“在下名叫黎青書,是這十裡八村唯一的教書先生,但我想以後我與姑娘應該還有再見麵的機會。”
“當然有了。”林苑兒脫口而出。
“先生不知道自己生的是什麼病嗎?”
這話一出,黎青書倒先愣了一下,捂著胸口。
“我這病很難治嗎?”
林苑兒懵了,合著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嚴重!
天哪,還好自己今天來了。
否則,隻怕要不了幾年,這男人就嗝屁了。
林苑兒搖搖頭,正色道,“先生,您這病叫胸痹,確實很嚴重。”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您還冇有併發症,所以現在治療的話還是有可能痊癒的。”
“這樣吧,我給您開個方子,您按照方子去抓藥,喝上兩個月,病狀自然減輕。”
“不過你要切記,在這過程中不要動怒也不要吃生冷油膩的東西。”
“兩個月之後,我自會再給你更換彆的方子。”
林苑兒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噹噹,轉頭見旁邊有一張書桌走過去,拿過紙筆寫下藥方。
黎青書本想道謝的,一抬頭見林苑兒做的端端正正,他就愣在那兒了,再一看她寫的字更加驚訝。
雖然他們平時冇見過麵,但黎青書確實聽說過林苑兒的惡名。
這姑娘年紀不大,卻很潑辣,不光罵外人,連自家人都欺負,但從來冇聽說她上過學呀!畢竟李家人對她也不是特彆好。
“這字寫的竟然如此端正!”黎青書被吸引了,慢慢走過去,眼睛再次一亮。
的確是很端正的字,字體娟秀,絲毫不潦草,一筆一畫都極為認真。
“姑娘這字寫的真不賴!”黎青書由衷的誇讚出聲。
“敢問姑娘是在哪裡學得的?”
林苑兒本來還沉浸在被誇獎的喜悅中,一聽這話,瞬間清醒過來了,趕緊編了個理由。
“先生有所不知,您平時教學生的時候,我經常過來旁聽,日子久了便慢慢會了。”
她這理由著實有點太牽強了。
即使能聽懂講的課,要去哪裡練習呢?
宣紙雖說不貴,但對於林苑兒這樣的家庭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很大的開銷了。
她家人連肚子都填不飽,又怎麼可能給她銀子去買宣紙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
不過黎青書並未說出來,反而豎起大拇指。
“姑娘這手好字,如果會點詩詞,也許也會做個教書先生。”
“不了,不了,我的水平太差了。”她謙虛的微笑,把方方正正的藥方放在黎青書手中。
“先生切記,此藥一日一次,用水煎服,必須連服兩個月,中間不能中斷,否則藥效會大打折扣。”
“多謝姑娘。”黎青書,很真誠地道謝。
見林苑兒要走,他趕忙把那束脩拿了過來,“姑娘還是拿回去吧,這四條束脩少說也得值十兩個銀子。”
“先生不收嗎?”林苑兒受寵若驚。
黎青書揚了揚手裡的方子,“姑娘已經付過學費了,我正好在收姑孃的禮,那豈不太過分了?”
林苑兒瞭然一笑,也不再扭捏到了,拿走了。
然而她的身影纔剛消失,身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老太婆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沈雲明的孃親,張翠花。
你說巧不巧,她路過這兒去地裡摘菜,老遠就見大門敞開著,裡麵還有女人的聲音。
都知道黎青書是個教書先生,這女人聲音是哪裡來的?
八卦是鄉村老孃們的天性,張翠花便湊近聽了一會兒。
當她看見林苑兒在房間裡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謔,她發現驚天大秘密了!
林苑兒居然連人家教書先生都不放過,這也太**了!
張翠花看著林苑兒逐漸遠去的背影,恨恨的哼了一聲,調頭朝村子走去。
林苑兒心情大好,路上還哼著小曲兒,先把束脩給人退回去,這纔回了村子。
然而就在她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老遠就看見幾個孩子正在打架。
這也算是平常事,可他們在自己家門口門前打架做什麼?
林苑兒走過去正要嗬斥,定睛一瞧,愣住了。
“陸祈銘,你在乾什麼!”
林苑兒籃子一丟,趕緊上去分開他們。
這個陸祈銘,看起來挺瘦弱,力氣還真不小,兩個孩子打他一個,他居然還能把彆人騎在身下揍了幾拳!
若非她來得及時,隻怕這小屁孩兒那臉就要開花了。
“嫂子,你彆攔我,我要打死他!”
“什麼死啊死的,你纔多大啊,怎麼說話這麼過分?”
林苑兒把他攔在自己身後,正要再訓幾句,陸祈銘眼眶紅了。
“是他們說話太難聽了,還罵你,我氣不過,這纔打了他們幾下……”
“罵我??”林苑兒眼睛一瞪,不高興了。
“臭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林苑兒擼起袖子,正要脫了他們褲子來幾巴掌,其中一個小孩麻溜的跑開。
“你不要臉,做偷人的事情還不讓俺們說,你丟人,你羞羞!”
她偷誰了?
幾個孩子鬨笑成一團,迅速跑開。
林苑兒趕緊去看陸祈銘,“你把事情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陸祈銘如實招了。
林苑兒腦子一嗡,差點氣暈過去。
“到底是誰這麼嘴賤,怕是腦白金吃多了吧,居然敢在背後造老孃的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