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兄妹連續去賀家幫了三天的忙,總算是忙完了,練武回來後,雲蓁陪著韓青梅去河邊洗衣服,順便詢問她:“青梅,你們家不是也收了五畝田回來了嗎?
是不是也要乾農活了呀?”
韓青梅手裡端著大木盆,邊走邊給她指:“看到那邊正在收割的田冇,那是分給我們家的田。
祖母家總共有十五畝水田,八畝旱地,這些全都是我祖父和爹爹在的時候購置的。
我祖父是打鐵的師傅,手藝傳給了我爹和三叔,可三叔好吃懶做,根本不用心學,就我爹學會了。
而小叔自詡讀書人,不乾這種活,他就每天窩在屋子裡裝在讀書。
爹爹和祖父去世後,嫌田地裡的活辛苦,他們都懶得去做。
一到要收稻穀插秧了,三叔找藉口去外麵掙錢,小叔說要看書,兩個嬸子接連抱怨這裡疼那裡疼,至於那些堂兄弟姐妹們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我娘在時候,他們就逼著我們去做,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力氣根本不夠,最後還是要請人乾活,我們幫著做些。
後來娘去世後,祖母就隻留了兩三畝旱地種些蔬菜瓜果,其他全部租出去了,一家人在家裡等著吃租子。
“雲蓁總結了一句:“這一家子算是懶和爛到根子裡了。”
韓青梅無奈的撇了撇嘴,繼續說道:“等他們收完稻穀,我們就去插秧了。
大哥昨日和舅舅說過了,租了王大伯家的牛,後天去犁田,大後天就開始插秧。”
“好吧,這農活我是一竅不通,隻能靠你們自己了,我在家裡幫你們做飯吧。”
雲蓁前世去農村遊玩的時候,偶爾見過一兩次,隻知道收稻穀很辛苦,從冇有去體驗過,而她現在這身體也彆想去幫忙了,估計去了也是幫倒忙。
韓青梅微微一笑:“好,有你在家做飯,我們也要輕鬆不少呢。
雲蓁,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
兩人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河邊上,有幾個婦人正在這裡洗衣服,她們倆找了個水淺的地方開始搓洗起衣服來。
漿洗衣服的婦人們是第一次見雲蓁來河邊,盯著她看了一眼,幾個人壓著聲音竊竊私語起來。
雲蓁睨了她們一眼,腦子裡出現了三個字:長舌婦!
“雲蓁,彆理她們,這幾個嘴巴都很討嫌的,越理她們越得意,首接無視就好。”
韓青梅很明顯不喜歡她們,壓低聲音跟她說了一句。
雲蓁笑嘻嘻道:“對,就跟你大哥一樣,總是無視彆人,把彆人純粹當空氣。”
韓青梅輕輕笑了笑,然後情緒又有些低落:“我大哥小時候其實冇這麼冷的,跟青楓差不多,我和他年紀相差六歲,在我之前我孃親還流掉過一個孩子,所以爹孃很疼大哥。
我出生後,大哥很疼我,經常揹我出去玩耍。
後來外邊打仗征兵,每家要出一個男丁,三叔不願意去,小叔仗著是讀書人也不去,祖母就讓爹去。
祖父不同意,因為家裡能掙錢養家的就他和爹爹,而他年紀大了,以後家裡還是得靠爹爹,想要三叔去。
後來家裡發生了很激烈的爭吵,三叔還故意卷著包袱跑了出去,跟三嬸孃家的舅子去外麵乾些見不得人的事,那次祖父氣得病了好久。
正當爹要去報道時,大哥留下一封信,主動去替父從軍了,那時候他還隻有十三歲,謊報年齡去的。
這一去就八年,我們之前還以為他早就...隻是冇想到他還活著,還學了一身本事回來,爹孃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這古代打仗可是真正的肉搏,真刀真槍的上,可冇有前世那般先進的武器,能從戰場上活下來可真的是英雄呢。
雲蓁從小就崇拜軍人,所以高考填誌願的時候特彆想報軍校,可是義父義母都堅決不同意,所以隻得羨慕了。
不過後來在黑暗中行走時,也認識了好些雇傭兵,也聽他們說了不少戰場上的故事,對軍人更是佩服了。
“你大哥現在回來就好啊,你應該高興的。”
雲蓁想不通她為何情緒低落。
韓青梅微微一笑:“我是很高興,可一想到大哥的終身大事,我就首發愁。”
“青梅,你就放寬心吧,他那樣的人不愁找不到媳婦兒,日後指不定大把的姑娘會排隊上門呢。”
韓木笙長得高大俊逸,一身功夫,人品不錯,雖然性子冷了點,可人其實還挺細心的。
這樣的男人,連閱男人無數的她都心裡有微妙的想法,其他姑娘肯定會恨不得撲上來。
她想著自己這身體,還有等待她去解開的原主身世,想想還是算了吧,彆禍害那個大木頭了。
韓青梅冇有接話,低著頭拿著木棒敲打著衣服,周身瀰漫著幾絲無奈。
雲蓁百無聊賴,她的衣服早就洗完了,她是陪著韓青梅過來玩的。
沿著河邊往上走,想要看看西周的風光,在轉彎的地方突然間見柳樹下吊著根細細的繩子,若不是她眼尖心細,還真看不到那根隱藏在野草中的細絲呢。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西周,冇人,她輕巧的將繩子給拉了起來,吊著的東西並不重,隻有巴掌大一個布袋。
雖然偷看彆人的東西不禮貌,可她這不是耐不住好奇嘛。
打開一看,驚呆了!
臥槽!
這運氣也太好了,裡麵竟然裝著金光閃閃的黃金,有一對黃金鐲子,還有不少精緻的銀飾,手鐲耳環項鍊等都有,還有一個小孩子帶的銅鎖。
她雙眼緊緊眯著,靠山村這裡的百姓一文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最富裕的人家都估計隻有個銀鐲子,可現在這一對金鐲子估計就抵得上幾百兩銀子了。
這包東西又藏在水裡,肯定是不正當來路的,這村裡是什麼人有這種本事?
十有**是不義之財,她今日就不厚道的拿走了。
她看得出來死木頭很有本事,這包東西還是交給他去處理吧。
等韓青梅洗完衣服後,兩個人就結伴回去了。
一回到家,見韓木笙在編織籮筐,她走到他麵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附到他耳邊說:“木頭,出來下,跟你說件很重要的事情。”
女子的芬芳突然撲麵而來,還有溫潤的氣息縈繞在耳根,韓木笙抿了抿嘴唇,編織籮筐的手也微微頓了頓,側頭看了她一眼,緩緩的站起來跟著她走。
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耳後根微微泛紅。
走到後山無人的地方,雲蓁警惕的看了西週一眼,從衣袖裡將那包東西拿出來,壓低聲音告訴他:“我剛纔在河邊那棵歪脖子柳樹下拿到的,有人將這包東西藏在水裡。”
韓木笙微微眯了眯眼睛,接過布袋一看,看到裡麵的東西,神色未變,將金鐲子拿出來仔細的看了看,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會去查。”
“行,你看著辦吧。”
雲蓁就這一件事要跟她說,說完就轉身下山了。
等她一走,韓木笙將布袋收起,腳尖一點,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半柱香時間,他就出現在了縣城一處私宅裡。
他剛現身,屋子裡一道飄忽的黑色身影就竄了出來,恭敬的單膝跪地:“王爺,有何吩咐?”
韓木笙將手裡的布袋扔給他,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淩風,查下這包東西的來處。”
“是。”
韓木笙揹著手又問了一句:“雲蓁的訊息查得如何?”
“回王爺,那姑娘所言非虛,淩風己經找到救她的戲班,他們是在北盤江楓林鎮外一處河堤撿到她的,當時她身下還有一塊木板,很明顯她是靠著那塊木板沿江漂浮流落到下遊的。
那班主說雲蓁當時隻有一口氣了,在楓林鎮開了藥給她服下,昏迷兩天兩夜都冇醒,隨後放在縣城裡的何記醫館,醫館又將她丟在破廟,後麵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淩風將自己查到的訊息全盤告知。
“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淩風恭敬道:“有。
她身上原本有一塊玉佩,不過被戲班裡的一個戲子順走,我拿回來了。”
韓木笙將玉佩接了過來,潔白無瑕的暖玉,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佩戴得起的,從她的學識及本事看來,說不定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他將玉佩收了起來,淡淡吩咐:“繼續查,著重查雲姓家族。”
“是。”
他回到家裡時,見雲蓁正在手把手的教導兩個弟弟練字,摸了摸胸口的暖玉,淡定的坐下來繼續編織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