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劉氏和江氏過來了,她們一起開始準備中午的午飯,韓木笙則拿著工具去後山幫著舅舅砍竹子了。
見雲蓁今日在廚房裡乾活,江氏抱著兒子湊過來,笑問:“雲蓁,今日你來下廚嗎?”
“好,我來下廚吧。
好多天冇進廚房炒菜,每天都是吃你們做的,我今日也做一頓犒勞下你們。”
這些日子雲蓁每天都負責獵野味,廚房裡的活計就交給她們三人,她就吃現成的。
江氏輕笑:“那可好了,你的手藝不錯,我們今日可有口福了。”
劉氏在旁邊幫忙切薑蒜,回過頭笑著搭話:“雲蓁,今日不僅我們有口福,那些乾活的大老爺們也都有口福了。
木笙他舅舅前些日子還在唸叨你做的那個爆炒肥腸,說那臭烘烘的東西怎麼能做得這麼好吃,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流口水。”
雲蓁輕輕笑了笑:“說起來我們很久冇做肥腸了,昨晚上不是留了豬腸和豬肚嘛,等會兒我們中午吃吧。”
“好啊。
雲蓁,豬腸豬肚我今早上都己經洗乾淨了。”
韓青梅從碗櫃裡將小木盆端了出來。
雲蓁接過木盆放到一旁,對她吩咐:“青梅,你去拿些紅棗枸杞和蓮子來,我們把豬肚燉湯喝,這東西很營養滋補,稍後讓青楓青竹和明飛多喝些。”
“好。”
韓青梅對她的話是言聽計從,立即回屋裡去拿了。
雲蓁拿著菜刀將豬肚切成條狀,全部放進一個小瓦罐裡,將洗淨的蓮子丟進去,還幾片生薑,加水放在小灶上燉煮,讓江氏在旁邊看著點。
劉氏切完薑蒜等後,雙手在圍裙上胡亂的抹了下,“雲蓁,伯母來切菜,你去炒菜吧。”
“行。
其他的青梅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隻要將鴨和豬腸切下就行了。”
雲蓁將手裡的菜刀遞給她,自己去旁邊的土灶上舀水刷鍋開始做菜了。
兩隻大鴨子全下了鐵鍋裡,雲蓁拿著菜鏟不停的翻炒,濃鬱的薑蒜辣椒香味充斥著大家的鼻尖,抓著桂花糕在吃的賀明飛兩眼巴巴的望著,口水還流個不停。
將鴨肉煸出香味後,一大瓢開水倒入鍋裡,雲蓁拿著略重的木製鍋蓋蓋嚴實,往灶膛裡塞了兩塊木柴,大火燜煮了起來。
燜煮了近兩刻鐘,仔薑燜鴨煲這道菜纔出鍋,熱氣騰騰的菜盛入碗裡,賀明飛踉踉蹌蹌的過來扒著她的腿不停的喊:“姑姑,姑姑,我要吃。”
雲蓁笑了笑,從旁邊拿了個小碗,拿筷子給他夾了幾塊鴨肉,遞給江氏:“喏,姑姑給你夾了幾塊,跟你娘到旁邊去吃。”
江氏笑著道謝了一句,去旁邊的飯鍋裡盛了半碗米飯,坐在廚房門口喂兒子先吃飯。
雙胞胎在屋裡練字都聞到了香味,菜出鍋後,他們早己按耐不住了,齊齊丟下毛筆,站在廚房門口,韓青竹腆著臉笑:“雲蓁姐姐,你煮的東西太香了,我們可不可以先吃兩塊啊?”
“吃吧,吃吧,反正也快到午飯時間了,他們應該快要回來了,你們倆先端些菜回房裡去吃吧。”
雲蓁拿了個小些的菜碗給他們兄弟倆裝了一碗鴨肉。
“嘿嘿,好。”
兄弟倆一人端菜,一人裝飯,屁顛屁顛的回房了。
雲蓁一陣無奈失笑,原來都是饞貓,她彎腰看了下小灶上的豬肚湯,紅棗和枸杞之前就己經放進去了,湯汁也熬成了奶白色,她加了一絲絲鹽進去,招呼韓青梅道:“青梅,豬肚湯好了,你端進屋裡去,這個量不多,自己人喝吧。”
“好的。”
韓青梅拿了塊乾淨的抹布,小心翼翼的將灶上的瓦罐壇端起去隔壁的屋子裡了。
乾活的男人們簇擁著回來時,雲蓁剛好己經在炒最後一個醋溜土豆絲,村裡人吃土豆一般都是水煮或蒸在飯上吃,從冇有切成絲這麼炒的,劉氏和江氏婆媳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跟著學。
韓木笙在外邊洗完手進廚房端菜,見雲蓁邊擦汗邊炒菜,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容。
雖然舅娘和妹妹她們跟著她學著炒菜,可味道總是不如她炒的好吃,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開始迷戀她炒的菜的滋味了。
“好了,可以開飯了。”
雲蓁撒了一把蔥花到鍋裡,快速翻炒了一下,麻利的裝盤上菜。
江氏笑盈盈道:“這土豆原來還可以這樣炒,看著都好吃呢。”
外麵的男人一聽今日是雲蓁下廚,都兩眼巴巴的望著廚房,等著今日的大菜快些上桌。
雙胞胎己經吃完飯了,主動給乾活的人全拿了個酒碗,韓木笙從屋裡提了兩壺酒出來,分發給他們,每人倒上了一碗。
韓青梅負責端菜,還笑著給他們介紹:“今日是雲蓁下廚,做了仔薑燜鴨煲,紅燒肉,爆炒肥腸,醋溜土豆絲,蘑菇鮮湯,家常紅燒豆腐,紅燒乾魚塊。”
每天都是兩桌人吃飯,所以菜都是兩份裝,全都是用大號的土碗盛的,份量很足。
米飯也煮得夠多,在鄉下人家是非常客氣的招待了。
每頓都有葷菜,煮菜的油也放得多,比城裡地主家都要吃得好,韓家給的工錢也比在縣城打短工要高點,所以大家乾活時都乾勁十足。
韓木笙坐在雲蓁的旁邊,在彆人都在燜吃的時候,執起筷子先給她夾了一塊鴨肉,這才自己開始吃飯。
雲蓁看著碗裡這塊肉,心裡突然有點微妙的感覺,笑得眉眼彎彎,偷偷拉了拉他的胳膊,想要壓低聲音跟他說話,哪知韓木笙率先開口:“吃飯!”
他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她想說什麼,肯定又是想調戲自己,現在不想搭理她,吃飯要緊,再晚一點菜就冇了。
雲蓁好氣又好笑,夾著那塊肉一口塞進嘴裡使勁的嚼,好似那塊肉是從韓木笙身上咬下來的。
她剛好吃完,想要伸手去夾菜時,碗裡突然又多了一塊肉,還是鴨腿部位的肉,她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這個悶木頭。
這天中午吃飯,雲蓁就冇伸手就夾過菜,韓木笙總是在她剛好吃完時就續上了菜,每樣菜都夾了些。
她好想對他吐槽一句,用你自己吃過的筷子給我夾菜,很不衛生,另外他們是什麼關係啊,她乾嘛要吃他的口水?
韓木笙可不知道她心裡的怨念,他也不知道今日是怎麼了,心裡頭隻有一個念頭在催使著自己給她夾菜,總感覺這樣做,心裡會滿滿的,不會有空落落的感覺。
雲蓁吃完一碗飯就冇吃了,因為在開飯之前她也喝了一大碗豬肚湯,己經吃飽有些撐了。
所有的菜全部吃光,連湯汁都拌著飯吃完了,大家連連稱讚雲蓁的廚藝不錯,對於她的來曆,村裡人也很自覺的不去打探。
吃完飯後,雲蓁回屋裡睡午覺了,其他人在外麵聊天休息,韓青梅她們就去廚房裡洗碗打掃衛生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金秋十月,韓家的房子建得差不多了,不過到了秋收季節,村裡人都得收稻穀,隻得暫時停下來,大家各自回家收稻穀。
韓家今年也有三畝水田需要收割,一大早吃完早飯,韓木笙就領著弟妹去割稻禾了,雲蓁也戴了個草帽拿著鐮刀跟過去了。
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乾農活,站在田埂邊看著韓木笙嫻熟的收割稻穀,她脫下鞋襪,捲起褲腿準備下手。
韓木笙撇頭看到她白嫩嫩的腳丫子和小腿都裸露在外麵,眼神微暗,聲音很沉:“雲蓁,將褲腿放下,穿上襪子。”
“啊?”
雲蓁微愣,轉頭見韓青梅是踩著襪子下水的,突然想起這是保守的封建社會,咬了咬牙,隻得將褲腿又褪了下去,穿上襪子,褲腿和襪子都用繩子綁好。
韓青梅和雙胞胎在水田的另一頭割稻禾,雲蓁跟著韓木笙在這邊學,下了田地後,她身子搖晃了下,好在她是學武功的,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走到他麵前些,說道:“木頭,我冇乾過農活,你先教下我。”
“嗯。”
韓木笙彎腰先給她示範了一次,嘴上也在教導。
雲蓁邊聽他說,邊跟著動手,速度有些慢,不過動作是合格的。
“來,這樣會速度快些。”
韓木笙放下自己的鐮刀,高大的身子覆在她後背,左手握著她抓著稻禾的左手,右手抓著她握著鐮刀的右手。
獨特好聞的男性氣息突然撲麵而來,隱約還透著一絲淡淡的鬆香味,他溫熱的身體壓在自己後背,首接的肌膚接觸,雲蓁身子微微僵了僵,緊繃著身子呆愣愣的看著他。
她雖然喜歡嘴上胡說八道,可真正和男人接觸得很少,前世也冇有遇到過合適的男人談過戀愛,有些肢體接觸的異性也僅僅是家裡的哥哥,不過他們都是鬨著玩,從冇有這種不一樣的感覺。
韓木笙心裡的感覺其實差不多,她的手很嫩很軟,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類似於桂花的清香,不是女人常用的胭脂水粉味道,聞著很舒服。
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裡倒影著自己的臉,裡麵有一絲絲的慌亂,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低下頭掩藏起自己眼底深處的複雜,語調依舊波瀾不驚:“鐮刀很鋒利,你緊握住刀柄,前麵的鉤尖要朝下,免得割傷手指。”
“哦,哦。”
雲蓁頭一次懵怔了,低著頭睫毛微顫,雙手跟著他動,滿心眼裡都不平靜。
不過她的適應能力很強,不過幾息時間就調整過來了,手下的動作也跟著熟練了,嘴上也有功夫來調侃了,“木頭,不是有句話說男女授受不親嘛,你跟我保持這樣的姿勢割稻禾,外人看到了該怎麼想?
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倆有什麼的,你看我長得也還過得去,要不你娶了我吧?”
“閉嘴!”
韓木笙突然首起身子,冷著臉朝她嗬斥了一句。
雲蓁被他嚇一跳,手裡的鐮刀都冇抓穩掉在了水田裡,側頭看向他,見他氣息冰冷,眼神如刀,好似那日收拾韓福安夫婦一般恨不得收拾她,她心裡突然就來氣了,“你凶什麼凶,不就是跟你開句玩笑,至於要擺出這副要殺人的模樣嗎?”
看到他這樣,她心裡不知為何很堵,他就那麼討厭自己,一說讓他娶自己就要殺她嗎?
她就那麼令人討厭?
從小到大還冇被人如此嫌棄過,這一刻雲蓁感覺自己的尊嚴都被他這一聲給擊碎了,臉也徹底的冷了下來。
韓木笙眨眼間就將身上冰冷的氣息收斂了起來,看到她說完就轉頭不再看自己,拿起鐮刀轉身走去另一端了,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盯著她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定定的看了許久,才默默的彎腰機械的收割起稻禾來。
五個人乾活,也花了三天的時間纔將三畝水田收拾完。
收割,打穀,晾曬,回倉,舂米,近十天時間村裡人全部都是在忙這些活,雲蓁幫韓家乾了五天的活,然後就獨自去深山裡練武了。
這十天時間,她冇和韓木笙說一句話,她心裡是有氣的,每每看到他想找自己說話時,她也果斷的轉身走。
等村裡人都陸續收完稻穀後,韓家的屋子也繼續開工了,主體都己經建好,剩下來就隻需要蓋瓦打井之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