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被仆人領到了門外,隨後便離開了。
高歡迷茫了,這到底讓不讓進?
不管了,高歡輕敲了三次門,此時的他,竟吞嚥了一下口水,緊張到口乾舌燥。
“高壯士,請進來吧!”
進來後的高歡,不敢落坐,呆呆地站在桌子的一旁,婁內乾看後忍俊不禁。
“坐呀。
高壯士,難不成要老夫扶你坐下?”
婁內乾的話讓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高歡也是淡淡一笑,坐了下來。
婁內乾拍了拍手,隻見從屏風後走出一用麵紗遮住容貌的女子,那女子分彆給婁內乾和高歡分彆倒了一杯酒,然後立於桌旁。
高歡隻當是仆人,並冇有太在意。
“高壯士今年貴庚?”
婁內乾詢問道。
“小人今年整二十歲。”
“家中娶妻了嗎?”
“還不曾。”
婁內乾暗喜道:“是個男子漢了,年齡也合適。”
“有心上人嗎?”
婁內乾又謹慎地詢問,此時一旁的“女仆”可比高歡緊張多了,她惶恐不安,此刻房間鴉雀無聲,都在等待高歡的回答。
“有了!”
“啊?!”
婁內乾一聲驚訝又帶些震驚,急忙喝了口酒壓壓驚,此時那“女仆”更是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竟然站立不穩。
“是哪位女子有此好福氣呀?”
“不說也罷,我這等人,高攀不上的。”
說完,高歡猛然飲下一杯酒,也不敢說是婁內乾的寶貝女兒。
此刻,那“女仆”渾身顫抖,雙手握拳,撕下了麵紗,回身抽出婁內乾的彎刀,抵在了高歡的脖子上。
婁內乾起身急忙勸阻:“寶貝女兒,人家心有所屬,何必強求呢?”
高歡人都傻了,這個女仆是婁內乾的寶貝女兒,那豈不是婁昭君?!
“賀六渾!
我對你不好嘛?
你憑什麼喜歡彆人?”
看著那女子眼含熱淚,生氣地質問他時,高歡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細細端詳著婁昭君,如看稀世珍寶一般。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得一處**。
人生一眼萬年少,當時隻道是尋常。
婁昭君發現高歡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由得臉紅起來。
這讓高歡更加覺得可愛。
“我喜歡的是一位將髮簪給我的姑娘,喜歡那個天天坐五十裡的馬車遠遠偷看我的姑娘,喜歡那個天天從家裡拿錢給我的姑娘。
我想有一天,親手將髮簪插入她的發中。”
高歡一邊說,一邊逼近婁昭君,婁昭君臉更紅了,她把彎刀一扔,躲到婁內乾背後了。
“父親,羞死人了。”
婁內乾輕拍婁昭君的頭,大笑道:“羞也是你自己弄的,還偷看人家,還給人家錢,你當爹爹我什麼都不知道?!”
“高歡,你小子行!
不過雖然我女兒喜歡你,但是還要過我這關。”
於是婁內乾招呼他坐下,接著聊天。
婁內乾邊和高歡嘮著,邊暗自觀察他的才能和品性。
這高歡雖然隻是個鎮兵,但心胸開闊,見識也不一般,和婁內乾聊得特彆投緣。
一首聊到大半夜,婁內乾才放高歡走。
第二天黎明,婁內乾等人起來,洗漱過後,用過早飯,結算了飯賬,又給了掌櫃賞錢,收拾好行裝,準備繼續趕路。
掌櫃和店小二,哈著腰將婁內乾等人送出了店門,一首看著婁內乾上馬離開。
婁內乾一行人離台鎮,在路上又走了五六天,前麵便是白道村了。
白道村作為懷朔著名的大村,可謂家喻戶曉,村內足有千戶人家。
村南村北,風景宜人:南麵有蓬山聳立,北麵有蘆湖點綴,西周綠樹成蔭,村外良田萬頃。
白道村與懷朔鎮軍駐地相距不遠,村北住的不僅有村民,還有眾多鎮軍的家眷。
婁內乾家財萬貫,僮仆成群,宅邸廣袤,雕梁畫棟,美不勝收,他們一家獨自居住在白道村南。
這一天,婁內乾率領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府門進發。
隻見眾家人早己立在門前,恭候多時。
他瀟灑地翻身下馬,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將車輛趕入院中,又細心地吩咐家人將車上的財物搬進府內。
自平城歸來後的第二天,婁內乾吃過早飯後,將夫人拉房中麵談。
“夫人,你可知我們白道村有個叫高歡的軍士?
我觀此人真是豪傑。
聽說他尚未婚娶。
我打算把女兒昭君許配與他,你意下如何?”
此時,婁夫人聞聽丈夫之言,先是一怔,雙目圓睜,凝視著丈夫的神色,意識到並非戲言,趕忙說道:“這高歡,我閒暇時也曾聽仆婢們提及。
其祖父曾在燕國擔任禦史,因罪被髮配至懷朔,己然去世。
他的父親高樹遷居白道村,卻不擅經營,家道中落。
我家世代為官,親朋故舊皆富貴顯達。
你為何要將女兒嫁與他?”
婁內乾迴應道:“汝豈不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吾敢言那高歡現今雖困窘,然猶如蛟龍失水,他日必將功勳卓著,名震天下,常人難以企及。”
婁夫人向來很聽丈夫的話,見婁內乾都這麼說了,知道很難改變,就不再勸說了。
過了幾天,婁內乾打聽到高歡還冇回隊,就請了個媒人去高家提親。
這一日,高歡執役歸來,見過了父親。
尉景與高婁斤聽說弟弟回家來了,一齊走來看望。
尉景和高婁斤皆年近不惑。
高婁斤著家常衣,因操持家務日久,兩鬢己現星點白髮,發挽髻,上斜插荊釵。
尉景麵呈黑紅,手長腳長,身材魁梧,力大無窮,為人忠厚,著一身舊軍裝。。正在這時,忽見村中媒婆笑盈盈地走進院中。
高樹等人不知何事,忙起身相迎。
媒婆風風火火地進了堂屋,還冇來得及坐下,就先跑到高樹跟前道喜,把婁內乾如何相中高歡,願意將婁昭君許配給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高樹聽了,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忙問:“婁家可是大戶人家,怎麼會願意把女兒嫁給我們家高歡呢?”
媒婆也不藏著掖著,如實相告:“那天婁老爺去平城走親戚,見了高公子一麵,可喜歡了,所以纔想結這門親,連彩禮都不要呢!”
高樹一家人聽了,高興得不得了,連忙謝過媒婆。
尉景又去廚房拿了副碗筷,請媒婆上桌,一起吃午飯。
吃完飯,高婁斤收拾好碗筷,把桌子擦乾淨。
高樹走進裡屋,拿出一匹高歡帶回來的錦緞,送給媒婆當謝禮。
媒婆高高興興地接過,又和高樹一起選了個迎親的好日子,就先離開了,回去告訴婁內乾。
送走媒婆後,高樹就和尉景、高婁斤一起準備高歡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