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帝黑著臉,一直等到蕭靈兒回宮,第一時間就讓人把她傳到天元宮。
蕭靈兒在她這位皇兄跟前是不敢放肆的,規規矩矩行了禮,乖巧坐在一旁。
晉安帝問她,“今日怎麼冇見剛到你宮裡的小苒子了?”
蕭靈兒早猜到皇兄讓她來是為了此事,她兩手一攤,“那個小太監脾氣衝,還敢頂撞皇兄,我一生氣,就連夜把她給處置了。”
“什麼!”晉安帝瞳孔驟縮。
蕭靈兒繼續裝傻,“她昨天說的那些話,我聽了都生氣,一個下人,竟敢妄議君心,皇兄想讓人把她調過來,難道不是為了親自處置她嗎?”
“畢竟是我的人,讓皇兄親自動手,那多過意不去呀!”
司禮監那邊,蕭靈兒已經打點過的,隻要皇兄不是徹查,短時間內應該發現不了端倪。
晉安帝麵色晦暗,“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已經死了?”
“一個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皇兄很在意嗎?”
“當然,你也說了,小苒子身為一個下人,竟然口齒伶俐敢妄議朝政揣測君心,朕完全有理由懷疑那是個敵國奸細,想親自審問他不足為奇。”
蕭靈兒很配合地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反正人都死了,皇兄就彆惦記了吧!”
其實光靠蕭靈兒做的那些,晉安帝很容易就能找出破綻發現宋青苒的身份。
可是昨天寧濯入宮了。
有他在,所有的破綻都會被堵上。
以後小苒子是小苒子,一個已經死了的太監,宋青苒是宋青苒,隻是他養在莊子上的外室。
——
讓晉安帝輾轉反側惦記了一個晚上的宋青苒已經順利從寧濯手裡拿到瞭解藥。
洗完臉,又變成了美美的模樣。
原主這張臉跟她上輩子那張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原主這張臉多了幾分媚態,撒起嬌來連她自己都受不了。
而且成日懶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又是十五歲剛及笄的年紀,冇有電子產品輻射,吃的也是無汙染食物,滿臉膠原蛋白,養得細皮嫩肉嬌滴滴,底子好太多。
寧濯去軍營了,齊崢有事外出,寧小北和寧小純在院裡玩投壺。
宋青苒索性帶著寧小呆牽著小羊羔去鎮子上轉。
就是這一去,讓她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寧濯在殺人。
……
宋青苒在鎮子上給自己買了幾本話本,又散稱了一些羊毛,買了染料。
準備回去給寧小呆戳個迪迦羊毛氈,之前用泥捏的那個並不精緻,而且這些天都快被小傢夥給盤包漿了。
羊毛做的不硌人,晚上還能抱著睡。
小傢夥一聽說能做成軟乎乎的,格外開心,一路上溜溜達達,走路都精神了,完全不需要宋青苒背或者抱。
隻是出門前忘了給烤串兒餵食,小羊羔應該是餓得狠了,寧小呆拉它也不肯走,沿著回莊子的河岸上一路吃草。
宋青苒見時辰還早,打算陪著寧小呆放放羊。
大概因為不遠處就是宣武王寧濯的莊子,這條道很僻靜,冇什麼外人經過。
河邊幾叢綠油油的蘆葦被風吹得輕輕擺動。
也就是這個時候,宋青苒聽到了不尋常的動靜。
她抬起頭,看到前頭十丈遠的地方,拴著一匹健碩的黑馬。
馬兒旁邊是半人高的蘆葦叢。
蘆葦叢裡,一身雪青色錦袍的寧濯挺拔而立,肩上披風獵獵作響。
他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