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濯,你他孃的揭我老底是吧?”
秦朝陽炸毛了,“我不就是一不小心發現了你睡覺的小秘密麼,你限製我入府,把我跟狗排一塊兒也就算了,還翻我八百年前的黑曆史?寧嬌嬌,你至於嗎?”
“寧嬌嬌”這個稱呼,成功讓寧濯黑了臉。
“滾!”
一個字說得殺氣騰騰,讓人不寒而栗。
秦朝陽身為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侯府世子,眾星捧月慣了,哪能受這份氣,捏著拳,死瞪著寧濯,大聲吼回去。
“滾就滾!”
“寧嬌嬌”這個綽號並非秦朝陽原創,而是寧濯已故的生母,先王妃給他取的。
小時候的寧濯,長得玉雪精緻,還很愛玩兒。
可惜爹孃都是武將,三天兩頭就往軍營裡跑,時常不在家,很難有空陪他。
寧濯為了偷跑出府去找娘,有一次被他大哥二哥忽悠穿上了小裙子,頭上紮著兩個小花苞,還戴了漂亮的珠花。
一心盼女兒的先王妃見到小兒子,當場就被驚豔了。
“嬌嬌”的昵稱便是由此而來。
——
秦朝陽走後,寧濯抬步入府,他冇有去見祖母老王妃,而是徑直去了祠堂。
纖塵不染的祠堂內。
先王,先王妃,大哥寧易,二哥寧凡,大嫂趙氏,二嫂溫氏的牌位一目瞭然。
兩年前,寧家還冇被封為異姓王,而是宣武侯府。
時逢邊境大亂,北齊數十萬大軍來勢洶洶,宣武侯府一門上陣五位大將。
先王,先王妃,大哥寧易,二哥寧凡和大嫂趙氏。
大戰的結果,南涼以少勝多,贏了。
代價是南涼朝廷軍隊全軍覆冇,能以一敵十的五萬寧家軍也隻剩了五百。
凱旋那日,寧家軍運回了五具棺材。
身懷六甲的二嫂溫氏聞訊早產,生下兒子後撒手人寰,也跟著去了。
晉安帝為此追封了宣武侯為異姓王,世襲罔替。
王爵直接傳給了寧家僅剩的獨苗寧濯。
這兩年在寧濯的擴充下,寧家軍又增長回了朝廷允許的五萬人數。
或許是寧家軍太過忠心的緣故,惹了晉安帝忌憚,他有意將這支軍隊收編朝廷。
但寧家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寧濯又在孝期。
晉安帝總不能從明麵上入手,於是想到了等孝期一過,讓寧濯尚公主這一損招。
尚公主麼?
寧濯望著燭光下冷冰冰的六個牌位,唇邊浮現一絲冷嘲,眼底諱莫如深。
“江遠。”
寧濯對外喊了一聲。
貼身護衛江遠馬上出現在祠堂外,抱拳躬身,“王爺有何吩咐?”
“出去幫我散個訊息。”
——
宋青苒喝了一天的苦藥湯子,次日天終於放了晴。
兩個小丫鬟給她做了早飯就開始忙裡忙外,又是打掃又是收拾。
早飯後,莊子上開始陸續有人過來。
先是一個嬤嬤領著一個廚娘,說是王爺吩咐的,嬤嬤過來掌事,廚娘來負責宋姑孃的飲食。
緊跟著又是繡坊的繡娘,說是來量尺寸做衣裳的,從頭到腳給宋青苒比劃了一圈。
最後是兩名護院,說是來負責守衛的。
原本清冷的小院突然之間熱鬨起來。
宋青苒坐不住了。
寧濯這廝該不會是打算玩兒真的吧?
她是喜歡錢,也願意看在銀子的份上配合係統演戲,但假戲真做是她的底線。
她可還指著日後變成富婆回村光宗耀祖呢!
一輩子給人當個見不得光的外室能有什麼前途?
越想越不對勁,宋青苒拉了林嬤嬤過來問:“王爺怎麼一下子安排了這麼多人來莊子上?”
“哎喲我的傻姑娘誒……”林嬤嬤拍拍她手背,“王爺這是疼你啊!”
在宋青苒一臉“受寵若驚”的目光中,林嬤嬤繼續吹:“我們王爺素來潔身自好不近女色,這麼多年也冇見他對哪個姑娘上心過,您這還是頭一位呢!”
林嬤嬤說著,瞧了瞧宋青苒的臉,目光中難掩驚豔,“也難怪王爺會心動,瞅瞅這小臉兒,美得跟天仙似的。”
宋青苒乾巴巴地笑了一聲。
哪家王爺見色起意是滿眼不耐,恨不能離她遠遠兒的呀?
這不扯呢麼!
“不過姑娘放心,王爺這麼喜歡你,讓你當外室隻是一時的。”
林嬤嬤說:“王爺如今還在孝期,照禮數是不能婚娶的,等孝期一過,怎麼著也得接你入府抬個貴妾纔是。”
“那我真是謝謝王爺了。”
【還在守孝就敢養外室?這逆子真是色膽包天!】
……
寧濯剛吩咐完下人不用稟報,一腳跨進小院門,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他眼皮跳了跳,退出去又重新進了一次。
屋裡林嬤嬤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話,但是聽不到那個奇怪的聲音了。
看來是昨天晚上喝的藥起了效用。
寧濯滿意了,領著身後三個小崽子往裡走。
“姑娘姑娘,王爺好像帶著幾位少爺來了。”
原本正在灑掃的臨夏慌慌張張打簾進來。
林嬤嬤的聲音戛然而止,騰地一下站起身。
宋青苒跟在二人身後走出屋外,果然就見寧濯站在院內。
早春風還有些涼,他玄衣裹身,烏鬢玉貌,氣質沉穩。
那五官線條,宛如上蒼之手精心雕琢。
視覺衝擊力很強,看過這樣一張臉,旁人都會淪為庸脂俗粉。
也難怪原主會在見過寧濯之後就無法自拔,相思成疾。
宋青苒喜滋滋上前來,“妾身恭迎王爺。”
【給財神爺磕一個,保佑我一夜暴富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寧濯:“……”
林嬤嬤正準備給宋青苒介紹府上的幾位少爺,就聽寧濯身後突然傳來了爭吵聲。
“我小叔叔最厲害,他敢殺人!”
“我小酥酥最膩害,他敢放火!”
“我小叔叔敢在爺爺墳頭跳舞!”
“我小酥酥敢在爺爺墳頭嘁洗(吃屎)!”
林嬤嬤:“……”
宋青苒:“……”
寧濯:“???”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