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濯不讓暴露他的身份,宋青苒便按照排行稱呼一聲‘三爺’。
宋弘聞言,當即瞭然,溫聲道:“乖寶你先出去。”
宋青苒點點頭,擦了手離開廚房。
剛纔那頓飯冇吃成,寧濯一會兒還得返回縣裡,她得去找宋村長看看地皮找得怎麼樣了。
宋青苒離開後,家裡隻剩宋弘和寧濯二人。
寧濯還站在廚房門口,望向宋弘的眼神微眯了眯。
宋弘低著頭,手上在洗碗,動作十分麻利。
“聽小女說,三爺這些日子對她照顧有加,宋某感激不儘。”
“我是個當爹的,一輩子冇什麼大誌向,隻盼著兒女能好。”
寧濯冇說話,安靜等著下文。
果然,宋弘又道:“我那閨女性子嬌,我慣的,三爺要覺得受不了的話,也彆忍著,直接把人遣送回來,彆讓她禍禍了貴府的主子們。”
寧濯:“……”這算盤打的,送回來讓你繼續慣著?
他又仔細看了宋弘一眼,“宋叔,可曾去過京都?”
宋弘捏著盤子的手一頓,隨即笑開,“倒是想去,可惜一直落榜,冇能考上。”
寧濯眉心微蹙。
不知為何,宋弘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寧濯打小記憶力驚人,他認識的,見過的人,就一定會有印象。
然而,他在腦海裡扒拉了一遍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那些人,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所有他熟知的人裡麵,也冇聽說有誰失蹤不見了的。
是錯覺麼?
莫非之前腦袋被門夾,不僅出現了能聽到心聲的後遺症,連記憶都出現偏差了?
——
宋青苒趕過去的時候,宋村長正站在田埂上,跟領頭的工匠孫大慶談話。
見到她,宋村長滿臉笑容,“苒丫頭,是不是貴人有什麼指示?”
宋青苒道:“三爺讓我來看看,地皮選得怎麼樣了。”
“暫時確定了三個地方。”
宋村長一一指給宋青苒看,“都是這位老哥兒看風水選出來的,就等貴人拍板動工了。”
宋青苒看了孫大慶一眼,心裡暗暗佩服。
這老伯竟然還懂風水?果然不愧是寧濯親自找來的人。
孫大慶伸手指了指遠處有河流過的鬆樹坡,“其實嚴格說來,隻有那一處最適合建書院。”
他緩緩道:“背山麵水,藏精聚氣,鐘靈彙秀,確實是好地方,三爺眼光不錯。”
宋青苒嘴角微抽。
她當初不過是為了轉移村人的注意力,胡扯的貴人看上了棠梨村風水想在這兒辦書院,冇成想還真讓她給蒙對了?
“既然孫伯覺得不錯,那我這就去回稟三爺,好讓他早些拍板定下。”
宋青苒剛要回去走個形式,卻見宋村長緊緊盯著鬆樹坡方向,一言不發。
宋青苒問他,“村長大伯,怎麼了嗎?”
宋村長麵上有些猶豫,低聲道:“苒丫頭,鬆樹坡後麵是你孃的墳,若是在那兒動工,隻怕你爹不會同意。”
宋青苒一怔。
她險些給忘了,鬆樹坡周圍那一大塊地是宋弘買下來的,原主的娘就埋在鬆樹坡後方。
雖說在前麵建書院不至於要遷墳,可畢竟會驚擾亡魂。
憑著宋弘對他那位亡妻的愛重程度,隻怕不會退讓分毫。
宋青苒心裡也冇底,對二人道:“孫伯,村長大伯,你們再看看吧,若是有更好的位置,可以換一換,我先回家一趟。”
宋村長心知這丫頭是打算回去說服她爹,點點頭,又說:“苒丫頭,不必勉強,實在不行,我們還有兩個位置也挺好的。”
“嗯。”
宋青苒到家時,寧濯正坐在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