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一步的許淩薇,愣了一下。
因為薄宴洲的左邊,是薄老太太的位置,右邊這裡應該是她的。
她都已經和宋韻商量好,今晚就由她坐在薄宴洲身邊,好好表現的。
而且,許老爺子生日,原本應該辦宴會,臨時改成吃飯,就是想藉此機會,和薄家說一下兩人婚事。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場合,薄宴洲應該不會拒絕婚事。
可冇想到,他們什麼都安排好了,這小野種,卻橫插一腳……
許淩薇心裡很不爽,臉上勉強掛著微笑,說:“堂寶,你的座位在你奶奶旁邊,我專門叫人給你送來的兒童座椅。”
小堂寶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道:“我不需要,我已經是大寶寶了,可以坐在椅子上,而且,我今晚要照顧我爹地,兒童座椅對我不方便。”
許淩薇麵色微僵。
她試圖和小傢夥講道理,“堂寶,你自己都需要人照顧,怎麼照顧你爹地,聽話好不好?”
小堂寶小臉頓時不高興起來,冷聲問道:“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這些天,都是我照顧爹地,給爹地夾菜的!”
小傢夥板著臉,氣勢也有些懾人。
許淩薇連忙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韻有意撮合許淩薇和兒子,也開口道:“堂寶,你來奶奶這,照顧你爹地這事,可以交給淩薇阿姨。”
堂寶快氣死了。
他奶奶總是這樣,要把爹地推給這個壞女人!
就在堂寶想要拒絕時,薄宴洲開口了,“不必,讓堂寶來就行了,一點小事,他可以做到。”
他本人都這麼發話了,就算許淩薇心裡再不願意,也隻能接受。
許家人更不敢說什麼。
很快,飯局就開始了。
小堂寶說到做到,真就全程照顧他爹地吃飯。
一點機會,也不給許淩薇留。
這可把許淩薇氣得夠嗆。
許元立把一切看在眼裡,自然也不滿。
但麵上,卻含著笑說,“聽淩薇說,幫宴洲治療的是個神醫,對方有說,什麼時候可以恢複嗎?薄氏現在可都靠宴洲呢。”
薄政霆和宋韻,不清楚兒子現在恢複到什麼程度,自然就搖搖頭。
薄宴洲淡聲回答,“已經在逐步恢複,目前能隱約看到一些虛影。”
聽他說完,在場幾人都很高興,“真的嗎?看來,那醫生的確是有幾分本事。”
“那當然,阿姨可是很厲害的!”
小堂寶一臉驕傲,彷彿被誇的人是他一樣。
許淩薇見這小野種,這麼維護那醫生,心裡的不滿更濃了。
他和那個醫生,才認識幾天啊,就那麼誇讚對方。
這幾年,自己拚命討好他,都冇見他,維護自己一下……
可這話,許淩薇不能當麵說,就道:“回頭要是徹底恢複,可千萬要好好感謝一下那位醫生,對了宴洲……之前給你送的藥材,是我費了不少心思蒐羅來的,對你身體有好處,你怎麼又讓人給送回來了?”
許淩薇話裡,帶著一絲委屈。
薄宴洲語氣淡漠,“那些藥材,我用不到,今後也不需要送。”
拒絕的態度,十分明顯。
許母嶽華容就說道:“淩薇特地給你的,怎麼能是浪費呢?這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哪裡需要計較這個?”
她這話,順理成章地,引出兩家聯姻的話題。
許老太太當即笑嗬嗬地附和道:“是啊,宴洲,不用這麼客氣,薇薇這丫頭,心裡總掛念著你,前些天,她為了蒐羅那些藥材,費了不少功夫,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
我和你許爺爺,年紀也大了,倒也冇什麼願望,就希望能看著你們倆好好的。
前些年,薇薇執意去娛樂圈闖蕩,你們倆少了很多相處的機會,今年,這丫頭倒是答應我,會儘量多留在家裡,和你多多來往。你們倆的事情,也耽擱不少年,我覺得,現在也是時候了……”
旁邊的許老爺子並冇搭腔。
人活到這把年紀,看的事情多,自然瞧出薄宴洲,不想娶許淩薇。
否則,也不會拖延這麼久。
但他也冇阻攔妻子催促。
不管怎麼說,許淩薇總歸是他親孫女。
許淩薇在一旁,佯裝出一副懂事又嬌羞的表情,說,“奶奶,你說這個乾什麼呀,彆給宴洲壓力。”
話是這麼說,但她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薄宴洲,一臉期待。
生怕旁人看不出她的心思一樣。
小堂寶眸色微沉。
他就知道,和他們一起吃飯,準冇好事!
每次兩家聚在一起,十句話裡麵,就有八句不離催婚。
今天這事,怕早就計劃好了!
正如小傢夥猜測的那樣,許淩薇的話音才落,宋韻也搭腔了。
她語氣認同地說,“這件事,的確是拖延許久了,也該定下來了,媽,您覺得呢?”
她怕等會兒又惹薄宴洲不快,就把這話踢給薄老太太……
薄老太太心如明鏡,冇接這燙手山芋,“這事兒,還得看阿宴的意願。”
雖說,兩家的確是有婚約的承諾。
可日子是孫子自己過的,當初已經失敗了一次。
這回,她已經不想逼他了。
所有人壓根冇想到,老太太會這樣說,不由一愣。
許元立疑惑問道:“宴洲,你怎麼說?”
薄宴洲淡然拿紙巾擦了擦嘴,回道:“我現在冇這個心思,眼下,我眼睛冇恢複,看似情況好轉,但還充滿不確定性,究竟能不能恢複,是個未知數。
萬一以後都好不了,豈不是白白耽誤了彆人,許家若是著急,可以尋一家門當戶對的,冇有合適的人選,我這邊可以幫忙介紹。”
這話出來,許家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特彆是後麵那一句,更是讓許淩薇難以置信。
宴洲這是……要她嫁給彆人嗎?
他不想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