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小叔和二伯就晃晃悠悠回來了,老爺子他們去了王家,二伯和小叔兩人去地裡乾活了。
“青竹,你們在說話呢,正好我找你打聽點事。”小叔放下了鋤頭就要過來。
“去去去,你手都冇洗就過來了,先去洗了手再說。”嬸子趙氏見他湊過來,忙攆了他走。
“行行行,我這就去洗手。”他無奈地說完,就去洗手了。
“小叔,你要打聽什麼事?”
“是這樣,我那天聽青山說你們從定州府帶了生薑過來,到了咱們宿州府轉手就賣了好幾兩銀子,那定州府的生薑真的那麼便宜?”
“定州那邊比較靠南,有不少商人都喜歡去那裡收生薑,所以價格倒也不貴,我們也是買些散貨,否則還能將價格壓一壓,不過還是投進去不少本錢的,不然也賺不到那麼多。”
青竹看他對做生意很感興趣,自然也將實情告訴他。
“真的啊,那要是我們自己跑去定州收生薑,再拖回來賣到宿州,是不是也能賺錢?”
“小叔,之前我們能賺得多一些,我想著除了價格以外,還有一項重要原因,那就是我們回來那些日子,正是生薑還冇能上市的時候,多是那些百姓去年屯下來的。
若是你們打算去收,也要避開上市那些時間段,否則生薑氾濫,隻怕運回來也賺不到什麼錢。
而且這路上的運輸也需要本錢,一來一回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若是想要做這筆生意,一是要有信得過的朋友,二是要有足夠的本錢,若是做個十來兩的小買賣,那就太不劃算了,分下來都冇多少。”
“說的是,說的是,看看我這侄女,一看就是乾大事的人,就這一個生薑的生意,也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我看我那些朋友還冇有你想得這麼全麵。
青竹,那你說要是我想做生意,能做些什麼?”
他這會兒也不在意長輩的麵子,虛心請教。
“小叔,我想先問問你,是想要做點小本買賣,賺點小錢,還是想做大做強,以後專門做這門生意呢?
如今咱家改換了門庭,已經是耕讀之家了,以後青文去考試,旁人知道出身也是要高看一眼的,若是你去做了生意,雖說青文也能科舉,但是身份卻要打上一個商戶的頭銜。
如今雖不管門第,可有些人還是很在意身份的,你可要考慮好以後的路才能確定你做生意的方向。”
青竹並冇有直接給他建議,而是將這個問題拋出來,看看他的決心。
“這個事情我早就想過了,當年你爹讀書,每次家裡都需要花費不老少,我看著你爺奶帶著我們每天冇日冇夜乾活,最後還是東拚西湊才湊夠科舉的銀子。
從那時起,我心裡就有這樣的想法,即便是做了商戶又能怎樣呢,至少吃穿不愁。
如今當了官,也要應酬,也要用錢,比起貪墨彆人的錢,最後被殺頭流放,還不如自己賺了錢,名聲再不好,至少這日子是過得滋潤的。
所以我是立了誌想要做商戶的,我還幻想著我成了咱們合舉縣第一大商人,以後說不得還能帶著村裡人賺錢,那樣也冇人說啥,大家的日子也好過了。”
“小叔,你這想法可真是和我不謀而合,我也覺得,若是做了官,整日還要為了生計奔波,為了應酬拮據生活,那又如何能給百姓帶來好處呢?
若是自己有了錢,就有了提供賺錢的渠道,這一縣之人若是都得了好處,那豈不是一項更大的政績?”
“對對對,就是這樣,要是大家都有錢了,那讀書也不用摳摳搜搜了,想要買本書,全家都要去攢錢,你說說,又能有多少人家捨得花那麼多錢讀書的?
就說隔壁村那家,不就是看到你爹讀書做了官,也學著供他兒子讀書,誰知道這供了好幾年,他兒子讀書冇什麼成果,家裡都拖垮了。
我想著要是青文真有出息,以後我卻冇本事供他讀書,那樣纔不好呢。
大侄女,咱叔侄兩個真是誌同道合,來來來,我們繼續商議商議,這做生意,要從何做起。”
小叔一下子就覺得青竹有想法,想要和她好好商議。
“去去去,彆耽誤你姑娘讀書,一會兒等吃過了飯再說也不遲,當心爹一會兒回來看到你這樣,要罵你了。”
嬸子知道老爺子一直不讚同他做生意,這眼看老爺子他們也快回來了,生怕他被逮住,老爺子今天回來,想必心情不怎麼好,這個關頭,還是彆惹他生氣了。
“是哦,我都忘了時辰了,反正不著急,咱們找時間再商議。”小叔還是很怕老爺子的,聽到他爹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否則老爺子見他們這麼早回來,心情不好的話隻怕要被罵。
青竹也隻得答應了下來,小叔見了爺爺,真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小叔剛進屋冇多久,青竹就聽見了騾車的聲音,村裡有騾車的就他們一家,看來真是老爺子回來了,嬸嬸這估算得還挺準。
青竹讓兩個妹妹自己繼續背書,起身去門口見爺爺奶奶。
二伯母和嬸嬸也走了過來,兩人也想要知道這一趟有什麼結果。
“爹,娘,怎麼樣啦?”二伯母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見他們前後進來了,迫不及待地問道。
“哎,這王家人可真是,這事我看還是算了吧。”老太太第一次這麼明確地對這事表態。
“大嫂,這究竟是談成了什麼樣,那王家又是怎麼說的?”小嬸也走上前,關切地問著臉上有些不好看的大伯母。
“咱們進屋說吧。”老爺子說完這句後,率先走進主屋,其餘人也忙跟上。
“我們今日到了王家,他家那大姑也在,聽到我們說他家提的要求我們答應不了,王家兩口子還冇說話,她那大姑就嚷嚷著不答應就不把侄女嫁過來。
還說這是我們家先悔的婚,那聘禮和定錢也不可能全部退回,這事對他們家名聲都不好瞭如何如何。
爹看不過去,就問王大掌,說他家究竟是誰當家,他們該聽誰的。
媒人也在一旁跟著勸說,我們兩家總算是坐起來好好商議,王大掌媳婦倒是說之前怎麼定的怎麼做,要是真騰不出來房子,那就讓小兩口還住在原來的婚房。
就是那王大掌支支吾吾的,原本想要應和他媳婦的,被王大姑瞪了一眼後,又說都要成親了,我們家要是連這點誠意都不拿出來,他擔心他閨女來了受苦,總之還是聽他姐的意見。”
“這王家可真是不知好歹,說得好像咱們家不給他們騰出那個屋子,就是狼窩一樣,我當時恨不得提起王大掌的衣裳就問他究竟誰當家!”
大伯父也是被他們這態度給刺激到了,要不是老爺子去了,隻怕兩家真要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