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沙村的村民祖輩靠打魚衛生,青瓦白牆的瓦片房連成一排排,村裡的黃泥土路坑坑窪窪。
車子放在村口,走在鄉間小路上,望著兩邊炊煙裊裊的斑駁老舊瓦片房,陳昆心情格外輕鬆。
順著記憶中的畫麵,他一路來到村尾。站在一棟三層洋樓的院門前,陳昆抬手在半掩的鐵門上敲了幾下。
“老鄉,有人在家嗎?”
“誰啊?”一道嬌嬌的女聲傳來,緊接著一個女孩步入陳昆視線。
女孩年約十八,芳華正茂的她美如一朵嬌花。
看著站在院門口,壯如狗熊一樣的英俊男人,王翠花目露一抹戒備。
“你找誰?”
眼前這張熟悉且陌生的臉,一度讓陳昆精神恍惚。
如果他今天冇有出現在這,按照王翠花的人生軌跡,一個月後她家將會因賭支離破碎。
而她為了替父還債將會進入紅樓,然後一步步成為頭牌,接著遇見陳昆,最後替他擋刀慘死...
往事一幕幕在心頭浮現,陳昆眼神也柔了幾分:“我姓陳名昆,是西營裡的一個水產商,今天來找你阿爸談合作。”
王翠花眼前一亮,可隨之又沉下臉:“他死了,你想找他就燒紙吧!”
聽著她怨恨的語氣,陳昆卻不覺得奇怪,甚至心裡充滿憐柔。
王翠花的人生極為坎坷,她從一出生就未曾享受過父愛。
重男輕女的王鐵柱經常罵她是賠錢貨,有時候輸了錢回家,還會動手打王翠花泄氣。
如果不是她媽護著,王翠花恐怕難以活到今天。
她怨恨王鐵柱,但也極為尊重她母親。
陳昆曾經問過她,既然這麼恨王鐵柱,又為什麼願意賣身為他還債?
王翠花當時回了他一句:‘他是畜生,但我是人。我無法做到六親不認,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為了還賭債賣掉我媽。’
在冇有遇到陳昆之前,母親是王翠花唯一的暖陽。
所以她說:‘總要有一個人下地獄,隻要我媽能活下去,這個人可以是我。’
想到這,陳昆心生憐惜:“其實找你也是一樣的。”
這句話讓王翠花心中警鈴大作:“找我乾什麼?”
“彆緊張!”陳昆笑容滿麵:“聽說你養海鮮的技術很好?”
提及養魚這事,王翠花眼中有光,眉宇間揚起一抹自信。可她卻冇有迴應陳昆,依舊滿目警惕地盯著他。
陳昆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我需要一個養殖大師,你同樣需要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考慮清楚,然後聯絡我。”
王翠花遲疑幾秒,最終還是伸手接過這張名片。
陳昆心情輕鬆許多,他最怕這個倔強的女孩拒絕。真要那樣的話,陳昆隻能用那條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她了。
臨走前,陳昆留下這樣一句話:“冇人可以選擇出生,但卻可以選擇未來要走的路。”
“你是個聰明且善良的女孩,值得有一把傘為你遮風擋雨。”
善良美麗...王翠花怔怔站在家門口,望著陳昆漸漸消失的背影,她眼神恍惚。
“這就是被人誇獎和認可的感覺嗎?”
這種陌生的感覺,是她十八年來從未感受過的。
生在這個家庭,能吃飽飯活著已經相當奢侈。她隻求每天能少挨一頓打,少被罵幾句就行,從不敢奢求其它。
在她思緒起伏間,巷口傳來腳步聲。
熟悉的腳步驚得王翠花一跳,她滿麵恐慌的掩上門,疾步穿過院子。
可就在她即將進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暴戾聲:“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