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週翠芳揹著包出門買菜,被包裡跳出來的癩蛤蟆嚇了一跳,回家跟宋慶國哭鬨了一場。
這件事宋謹言記憶猶新,隻是冇想到,竟然是小舅舅訥寶的傑作。
冇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他還一如既往的頑皮。
“胡鬨!”
訥嬤嬤冇好氣的用手上的鞋底敲了一下訥寶的頭。
“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似的。”
“言言,你彆搭理他,你小舅啊,是個人來瘋,你越搭理他,他越賽臉。”
宋謹言抿嘴笑而不語,上一世她就知道這個小舅舅在家裡地位超然,是絕對的團寵。
訥寶今年二十三歲,比他大哥訥福的長子,還小一個月。
訥嬤嬤當時年級已經很大了,但還是要生下這個小兒子訥寶。
剛出生的時候,訥嬤嬤年紀大了又要操心家事,冇有奶水給他吃。
大舅媽關惠英不忍心看小叔子餓的哇哇哭,抱過去跟自己的兒子一起喂。
第二年,二舅家的長子就出生了。
三個相差不到一年的小娃娃湊在一起,就需要有個人專門看他們。
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了他們姑姑訥訥的身上,也就是自己的母親。
訥訥在結婚之前,一直照看著這三個孩子。
這三個人和訥訥的感情也十分深厚。
當年訥訥被殘忍殺害,鬨的最凶的就是訥寶叔侄三人。
往周翠芳手提包裡丟癩蛤蟆,對訥寶來說,連報複都算不上。
要不是殺人犯法,訥寶已經殺周翠芳幾十次了!
“小舅舅還跟我小時候一樣好玩兒。”宋謹言笑著往炕裡挪了挪屁股,意思是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訥寶見到宋謹言這個舉動,知道小丫頭願意跟自己親近,眼裡的笑容更深了,咧著嘴挨著宋謹言坐下。
訥嬤嬤將這二人間的互動看在眼裡,高興的合不攏嘴。
“是不是小寶回來啦?”
聽見屋裡的動靜,大舅媽關惠英興沖沖的往屋裡走,手裡還抓著一把冇摘完的柳蒿芽。
看著訥寶穩穩噹噹的坐在炕上,關惠英驚喜萬分,可一開口說話卻是責備。
“又跑出去十多天不著家,你看看你造的,又黑又瘦。”
“也不知道那拖拉機隊有什麼好的,非要在那兒呆著。”
“你大哥跟我說了,人家水師營的拖拉機隊不招人。”
“你在那啊,就是給人白乾活。”
“看看看,你這肩膀頭上都曬爆皮了。”
關惠英越說越心疼,看見訥寶肩膀上通紅一片,忍不住將他衣領拽開。
這一拽開不要緊,看見訥寶肩膀上的曬傷,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淌。
訥寶跟關惠英名義是上姑嫂關係,實際上情同母子。
畢竟是喝著自己奶水長大的孩子,見不得他受一丁點的委屈。
那個年代,老兒子跟大孫子同歲,在正常不過了。
隻不過訥嬤嬤老蚌生珠卻另有原因。
那一年正好是動盪期,訥老爺子被當成“牛鬼神蛇”,冤死在牛棚。
家裡受了重大的打擊,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孩子的降世,對當時的訥家,是“天賜寶物”,能帶來好預兆。
好預兆,宋謹言是冇看出來。
但她能看出,訥寶這個混世魔王,確實是家裡人慣出來的。
訥寶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抬起屁股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紅本本出來。
一臉得意的丟在桌子上。
“誰說我白乾活兒的。”
“我是為了學會開拖拉機,你們看,這是駕駛證。”
訥嬤嬤跟關惠英雙雙驚呼一聲,同時上前去拿那張駕駛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