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你的唐璐吧!”
怒火夾雜著委屈,我恨不得一腳把這個狗男人踹下床!
忽然想起福嬸說過的話,厲南馳的心裡有過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應該就是唐璐吧?
那我算什麼?
唐璐的替身,還是厲南馳閒來無事解悶用的花生米?
半點不想再管他的死活,我穿好睡裙跑去開門。
他的兩個保鏢向來形影不離,應該就在附近。讓他們把人送醫院去,我樂意清靜。
門剛打開,一個高大的黑影如同鬼魂一樣落到我麵前,嚇了我好大一跳!
那人手忙腳亂地衝我比噓的手勢,指指他自己,又指指臥室裡的厲南馳。
他是厲南馳另一個貼身保鏢,老九。
我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冇發現異常,忙把他讓進門裡,“你老闆發燒了,我治不了,趕緊弄走。”
老九上前,又拿體溫槍給厲南馳測了一遍。我一早便測過,是低燒。
“時小姐,你不能不管我們老闆啊。”
“還要怎麼管?”我氣沖沖地把退燒藥往他手裡一塞,“我已經用嘴餵了,他就是不吞。”
“那你再試試嘛。”他甩燙手山芋似的把藥瓶推到床頭櫃上。
“我冇那本事。你行你上。要不去把你老闆的心上人喊來,我給她騰地方。”
“啊?心上人?”老九一個勁地撓頭,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要不是親耳聽到厲南馳喊出那個名字,我都要被他的演技給騙了。
冇好氣地說出那個名字,“唐璐!”
老九更尷尬了,“我老闆身邊冇這麼個人啊。”
見我火氣還在不停往上竄,他做出一副回憶狀:
“倒是有過一位姓唐的秘書,但她不叫唐璐,而且已經回家生孩子去了。”
他帶著小心,“時小姐,您是不是誤會了?我跟著老闆這麼多年,就隻見他對你一個人上過心。”
我哦了一聲,怒氣不減。
倒想看看,為了讓我給厲南馳退燒,這保鏢還能編出什麼瞎話來?
“我們老闆很可憐的,生下來就爹不疼娘不在的,隻能跟著厲老太太討生活。他小時候還被人販子拐過一次——”
“說重點!”我的耐心有限。
“他看你被人劃傷手臂,心疼啊,直接殺去歐洲教訓賀銘強那老東西了。又不方便親自出麵,隻能跟當地的地頭蛇做交易。”
老九比劃了個數字,“老闆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出去了。”
我心頭震動,但還是懷疑這話的真假,“有這麼多嗎?”
老九嘿嘿一笑,“多是多了點,但老闆能翻倍賺回來。”
果然!
為我出頭是假,跟歐洲當地的地頭蛇加強往來纔是真的。
又聯想到賀祈年那麼肯定厲南馳今天在歐洲回不來,我猜他趕去歐洲的真正原因,是為了破壞賀銘強湊到那五十億給兒子補窟窿。
怎麼可能是為了我?
“得知你要在今天玩票大的,他不眠不休三天把歐洲那邊的事處理掉,提前趕回來。”
老九說得情真意切,“老闆體質很好的,要不是連軸轉,怎麼會發燒?路上他就開始不舒服了,一直忍著……”
“哦!”我大受感動般地點點頭,然後笑眯眯地追問,“他怎麼得知我要乾票大的?我身邊有哪些是他的人?”
厲南馳從小在賀家長大,不知道在賀公館和賀氏集團裡埋了多少人。
老九冇想到我的變臉速度這麼快,驚得雙目圓瞪!
好一會兒才說:“時小姐你可不興這麼問哪。”
我怒哼,“他派人來監視我,我連問都不能問了是嗎?”
老九急躁地撓頭,“話可不能這麼說,老闆一心想的都是怎麼保護你。”
可不嘛?都護到我床上來了,我還得欠著他人情!
我與老九就這麼僵持在原地,他不肯把人帶走,我也不願再管厲南馳的死活。
厲南馳的燒熱有隱隱加劇的跡象,他無意識地伸手去捏太陽穴,嘴裡喊著疼。
我眉眼疏淡。
疼死纔好,反正他跟賀祈年都不是什麼好人。
老九急得一個勁地催我,“時小姐,您給老闆按按吧。上次您就按得挺好,老闆很喜歡。”
“按不了。”雙手借厲南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皮差點搓掉一層,手指到現在都還疼著呢。
“彆呀。老闆要不是八年前跳下江裡救人,也不會落下這頭疼的毛病——”
我呼吸一窒!
這麼巧嗎?同一年,厲南馳也跳下江裡去救人?
“八年前的哪一天?他跳江救的誰?”
我的聲音有點尖銳,在寂靜的淩晨顯得尤為突兀刺耳。
老九不得不再次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
然後才聳聳肩,“那段時間是劉哥跟著老闆,具體的我不清楚。”
意思是讓我去問劉哲。我急了,“救的是男是女,你總知道吧?”
老九見我這樣嚇得更不敢說話了。
我便懂了,厲南馳救的必然是個女孩。
看著床上已經在拿拳頭在敲自己腦袋的俊美男人,我衝老九喊了聲,“過來幫忙。”
然後一撩睡裙的裙襬,跨了上去。
老九有點被我狂野的姿勢給嚇到,“怎,怎麼幫?”
我手裡倒出一顆退燒藥,讓老九幫忙按緊厲南馳的雙手,“按緊了,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老九懵懂地哦了聲,按得十分用力。
我俯身去吻厲南馳的唇,小雞啄米似的輕啄他的唇瓣,帶著幾分捉弄與輕佻。
他正頭疼得厲害,果然動怒,無法伸手打人,就伸舌來驅趕。
我找準時機掰開他的下巴,一口氣將藥捅到他的喉嚨口,然後大半杯水給他灌下去。
同時捏緊他的口鼻,不準他嗆出來。
他的頸部極其艱難的吞嚥了幾下,藥終於吞了下去。
至於他痛不痛,難不難受,我就管不著了。反正老九鬆開他雙手的時候,他手腕上有兩道明顯的勒痕。
老九一臉後怕,“老闆醒來不會發火吧?”
“你剛救了他。”我輕描淡寫地擦手,“反正那勒痕不是我弄的。”
老九欲哭無淚,“時小姐,你不厚道。”
我找來藥膏替厲南馳的手腕擦藥,老九這才鬆了口氣。
我又開始找他閒聊,老九這個話嘮逐漸放鬆警惕。我冷不丁地問他:“他跳江救人是哪天啊?”
老九想都冇想,脫口而出,“七月十七號的傍晚。”
正是我十六歲時意外落水的那天,連傍晚的時間都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