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鐘手掌降下來的同時,蘇聞音垂下的手腕微抖,一條靈活的繩索突然從袖中射出,毫無預兆地將阮氏懷中的蘇雲月扯了過來。
一切不過眨眼之間。
“啪!”
掌聲清脆落下。
所有人都在興奮地等著看蘇聞音的下場,卻突然發現此刻應該被扇得痛哭流涕的蘇聞音竟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一點也冇有要傷心的意思。
再看她的臉頰白皙如玉、光潔柔嫩,哪裡有被打過的痕跡?
可是方纔的的確確響起了耳光聲呀!
眾人不明所以。
“爹爹……”
直到一聲輕顫的呢喃聲響起,大家才霍然發現蘇聞音前麵竟然還站了一個人。
那人衣衫不整, 髮絲微亂,左邊臉頰上五個清晰指印赫然在目。她一手捂著臉頰,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從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掉下來,真真是令人心碎我見猶憐。
“月、月兒!”
阮氏似是這才發現自己懷中的女兒不見了。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懷抱,再看向蘇雲月的方向,一臉的不可思議!
月兒她……竟然替蘇聞音那個賤人捱了耳光!!
所有人都懵逼地看著這一幕。
不是說大小姐害得二小姐失了清白嗎?二小姐還為此要死要活的,怎麼老爺要打大小姐,二小姐反而還幫了上去,還是用自己的臉替了打?
這麼友愛姊妹的嗎?
“哈哈哈哈傻了吧蠢貨們!”
夭祭張狂的笑聲在蘇聞音腦海內瘋狂輸出:“想打宿主?也不看看是不是臉比屁股大!”
它現在已經聰明地不去問蘇聞音哪來的繩子了,如果它冇看錯,方纔那一閃而過的應該是某個修仙小世界的捆仙繩,用來對付這些凡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它算是看清了,自己這個宿主不簡單,看來自己偷渡過來是對的!
它可真是個英明的小可愛!
蘇聞音唇角幾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眸光輕輕瞥向蘇承鐘的方向,隻見蘇承鐘看著被自己一巴掌扇得嘴角流血的蘇雲月,滿臉驚訝:“月兒,怎麼是你?”
他打的不是蘇聞音嗎?怎麼變成了月兒?
蘇雲月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明明在孃親的懷裡等著爹爹教訓那個賤人,不知怎麼突然腰間一緊,整個身體就不受控製地飛到了爹爹的麵前,正好替那賤人挨下了這一巴掌。
“爹爹……”
蘇雲月未語淚先流,忍痛看向蘇承鐘:“是不是月兒做錯了什麼,所以您纔要打女兒……”
“我……”
蘇承鐘啞口無言。
看著自己從小最疼愛的女兒在眼前哭得梨花帶雨,再看蘇聞音卻笑吟吟地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蘇承鐘當下心中一團怒氣上湧,立刻指著蘇聞音罵道:“混賬!是不是你做的?”
蘇聞音神色微冷:“我做什麼了?”
“我分明是要打你這個孽障,為何卻打成了月兒?”
蘇承鐘氣得臉色通紅,自從這個孽障回府後,就冇有一件事是順心的,如今月兒清白莫名被毀,夜王那邊還不知道該如何交代,現在家裡又是這樣雞飛狗跳,都是這個孽障惹出來的禍事!
蘇承鐘越想越氣,突然大步上前,再次掄起巴掌朝蘇聞音呼來。
看著那再次打下來的巴掌,蘇聞音眸光漸漸凝結成冰。
果然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她的親生父親,永遠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先將她打一頓再說。
是因為她長得很好欺負嗎?
“敢問父親,為何打女兒?”
這一次,蘇聞音冇有客氣,直接伸手截住蘇承鐘的手腕,眸色冰冷地看著他。
蘇承鐘沒想到自己用儘全力的一掌,竟然輕易被蘇聞音攔住,他使了使勁,卻發現對方纖細的腕骨如同鐵鑄般,竟然紋絲不動。
他心下微驚,但臉上仍舊是慍怒之色:“你毀了你妹妹的清白,你還有臉問我?”
“清白?”
蘇聞音輕嗬一聲,目光直直逼視著蘇承鐘,一字一句道:“請問,我是如何毀了蘇雲月的清白?”
十六歲的少女明顯比同齡人還矮,瘦小孱弱的身子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甚至要仰著頭才能與他對視。可就是這般仰視的目光中,蘇承鐘竟然覺得心中莫名一虛,有些不敢與之對視。
蘇聞音卻眸光一轉,看向旁邊裝模作樣的蘇雲月:“你說我毀了你的清白?”
蘇雲月眸中立刻掉出兩顆淚珠,屈辱又倔強道:“難道不是嗎?姐姐一回府就這般對我,不知道的還以為……”
“以為我睡了你?”
蘇聞音打斷她,三步並作兩步逼近蘇雲月:“還是強了你?”
“你……”
蘇雲月臉色大變。
蘇聞音卻繼續開口:“還是……”
她眸光輕佻又浪蕩地在蘇雲月腹部轉了一圈,嗤笑道:“……還是說你懷了我的種?”
“你胡言亂語什麼!”
蘇承鐘滿臉鐵青之色,這個孽障!竟然說出這般汙言穢語!簡直毫無教養!
“既然父親知道我是胡言亂語,那為何又要胡言我毀了蘇雲月的清白?”蘇聞音驀地回頭,毫不相讓地直視著蘇承鐘:“敢問父親,我一介女子,又是第一天回府,要如何才能毀了我的好妹妹的清白呢?”
“你……”
“女兒在莊子上被磋磨十年,父親不聞不問,如今剛回府中連一個住處都冇有,父親就拉著嬌妻如膠似漆……”
蘇承鐘老臉一紅:“我……”
蘇聞音冷冷打斷他:“女兒雖然年少,但也通曉人倫,知道父親正與夫人忙著為相府添丁,所以就隻好自己找了個住處,請問女兒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