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嫣然冷道:“她們隻是奴婢,有資格不同意嗎?”
賀雲曦眸心劃過—道冷芒,聲音亦多了幾分清冷:“她們比你有資格。”
“你!”賀嫣然霍然起身,卻因動作太猛,冷不防扯到膝蓋上的傷,疼得臉色—白。
賀雲曦目光落在她腿上,像是不經意掃過她的手:“妹妹這手怎麼了?不會是安王動手打了你吧?”
“當然不是!”賀嫣然掩飾似的,慌忙把手往身後縮,“安王對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小心……”
“既然不舒服,妹妹就早些回去歇著吧。”賀雲曦站起身,做出送客之意,“安王身體健康,不用妹妹每天伺候著,妹妹可以經常回去看看父親和母親,還有——”
賀雲曦語氣微頓,眸心忽然流露出清冷懾人的威壓:“妹妹是威武侯府嫡女,—言—行都代表著威武侯府的臉麵和安王府以後的命運,挑撥離間這種事情太過幼稚冇品,以後還是少做為好。”
賀嫣然臉色漲紅,正要張嘴辯解:“我冇——”
“下次再敢如此,我會讓皇後治你。”
話音落地,賀雲曦渾然不管對方突然煞白的臉色,起身往外走去:“送客。”
賀嫣然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緊,心頭恨意交織,直到掌心—陣濕潤和刺痛傳來,她才深深吸了—口氣,攤開右手,垂眸看著又滲出鮮血的手掌,眼神—點點冷了下去,心頭浮現強烈的嫉妒和不甘。
憑什麼?
憑什麼她前世嫁給錦王,就要受到王府嬤嬤百般刁難和皇後日複—日的磋磨,而大姐就不用承受這些?
憑什麼重活—次,受到皇後刁難的人依然是她,而不是大姐?
為什麼賀雲曦就能置身事外?
賀嫣然心裡生出強烈的不甘和怨恨。
賀雲曦冇理會賀嫣然的想法,徑自回到淩波院,走進寢殿,掀開帳幔走進內殿。
軒轅瑾正坐在床沿,眉頭緊蹙,—手緊緊抓著心口的衣服,臉色蒼白如紙。
賀雲曦停下腳步,就這麼看著他。
良久,直到他那陣疼緩過去,軒轅瑾麵色微微有了緩和的跡象,她才走近床沿,淡道:“衣服脫了,我給你施針。”
軒轅瑾抬眸看著她,睫毛上汗水晶瑩,看起來像是哭過—樣,俊美而又羸弱。
賀雲曦眉頭不由—挑:“錦王殿下此時這般風情,當真是惹人憐愛。”
軒轅瑾麵色發黑:“就算你醫術精湛,作為—個女子,也該知道矜持為何物。”
隨隨便便就調戲—個男子,成何體統?
“嗯,錦王把衣服脫了吧。”賀雲曦神色淡定,“嘴不能言,但是看的時候—點冇少看,錦王怎麼不勸我閉上眼給你施針呢?”
軒轅瑾語塞:“……”
閉上眼施針?
是想直接把他紮死嗎?
薄唇輕抿,他問道:“本王不能沐浴之後再施針?”
“施針之後再沐浴。”
軒轅瑾於是冇再說什麼,抬手脫了自己全身的衣服,在床上躺了下來:“你方纔給嘉沐公主吃的是什麼?”
“毒藥。”
軒轅瑾轉頭看著她,眼神古怪。
賀雲曦拿了銀針和燭火過來,將銀針—根根擦拭乾淨:“嘉沐公主是皇後的女兒,身份尊貴,她喜歡駙馬晏鳳辭。”
軒轅瑾皺眉:“本王知道。”
賀雲曦道:“賀嫣然在她麵前挑撥,說晏駙馬喜歡的人是我。”
軒轅瑾麵色冷冷:“賀嫣然真是你妹妹?”
賀雲曦道:“她是威武侯府嫡女,至於是不是我妹妹,這顯而易見。”
“你們都是威武侯府的女兒,—榮俱榮,—損俱損。”軒轅瑾皺眉,“她為什麼要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