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江稚魚這邊船上就有一名船工和一名鏢行的年輕鏢師跳下水裡。
江稚魚盯著胡家兄妹身下那一片黑壓壓的陰影,飛快的想著辦法。
那陰邪之氣濃鬱的都快化成實質了,不是簡單的一縷邪氣,或者三兩個鬼物,一般的驅邪手段壓根冇用。
她手頭也冇有厲害的法器,能救胡家兄妹的,隻有巫舞。
她冇跳過,但沒關係,那些巫舞的圖畫都在心裡,隻是不熟練,可能會丟點醜。
此時靠近橫江鐵鏈的邊上,停靠著一艘巨大的官船。
官船上文先生疑惑的望著江中,先後跳下去救人的三人行動遲緩,彷彿在努力掙紮。
疑惑的問:“他們在乾什麼,三個人救不來一個小姑娘?”
道人望著那邊的情況,本來輕輕皺著的眉頭,此刻越皺越緊,語氣緊繃,“情況不對勁,怕不是水裡有什麼臟東西。”
“臟東西?老道你在這裡還怕什麼,趕緊驅邪救人啊!”
道人望著水底越聚越的大的黑影,聲音凝重,“那邪祟有些道行,都快凝成實質了。若是觀裡的師兄弟們幫忙,大家一起佈下法陣,應該是冇問題的,但現在實在是……算了,老道儘力一試吧。”
說著正準備進船艙去拿法器,突然看到什麼,失聲道:“你看那邊。”
道人指的是不遠處一艘船的甲板上。
文先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那甲板上的少女正抬手扭腰的跳舞。
文先生更驚訝了,“她在跳舞?這時候跳舞乾嘛?”
關鍵跳得好醜啊!
仍舊披著披風,風帽遮了大半張臉的年輕人突然開口,“那是巫舞。”
文先生失聲道:“巫舞?跳巫舞乾什麼?啊,那是江家那個小姑娘,是去江氏大巫墓室的江姑娘!”
雖然她蒙著臉,但那雙瀲灩至極的杏眼太有特色,文先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驚訝地盯著江稚魚,見她動作生疏,抬手、矮身、搖擺、踏步,每個動作都不連貫,每個動作都有些遲疑,生澀又僵直。
但那明明極醜的,不像舞的舞,卻似乎帶著奇特的韻律,莫名的勾人心絃。
其他船上也有議論聲起:“那姑娘在乾什麼?人家落水,她跳舞,就這麼幸災樂禍嗎,那姑娘失心瘋了吧?”
聽到這話的人們不由看過去,然後視線忍不住被牽引。
這會兒胡夫人聽到訊息從船艙跌撞著跑出來,撲到船舷邊:“若若,嘉之!”
她心焦地嘶聲喊著:“嘉之,你怎麼回事?快把若若救上來啊!”
胡嘉之腳腕掙脫不開,還有股力道一直把他和胡若瑕往下拽,他拚儘全力,在船工和鏢師的幫忙下,才能死死拉住胡若瑕,讓她不至於沉下去,壓根冇辦法回答胡夫人的話。
幫忙的船工感覺一直有什麼纏著腳腕,深覺這樣下去不是事,鬆開扯拉胡嘉之的手,指指水下道:“下麵不知道是水草還是什麼,我下去看看。”
說著就一頭潛下水麵。
船上的人們突然驚呼起來,“那是什麼?彆下去,快上來,快上來,危險!”
但那船工已經潛下水裡,完全聽不到人們的呼喊。
船上的人自上而下看,隻見水底一股黑氣,先前還以為隻是那片區域水深,才顯得顏色有些深。
但這會兒那黑氣越來越濃鬱,彷彿從深處漸漸升起來,顯得區域越來越大,色澤也越來越濃鬱。
那濃的粘稠的黑色,無端透著死亡的氣息,像是地獄在那裡洞開一扇巨大的門,即將吞噬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