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女帝的原因,這些年女子在外麵做生意的也很多。
“看起來是個會做生意的。”
江稚魚雙眼無比忙碌的看著一間一間的商鋪,隨口問道:“京師之地,有冇有像甫口集鼎盛玉器行那樣訛詐的?”
江稚魚雖說重活一世,但前世外出的機會不多,對京城還真不算熟悉。
胡若瑕道:“甫口集那地方,縣令自認天高皇帝遠,膽子大的冇邊了,縱得下邊的人不知天高地厚。
京城這裡一般不會,但也保不齊會有那黑心的,逮著一兩個外地口音的坑人。”
說完又不補充一句:“不過這邊還好,延坪街這地方,售賣的都是金銀玉器,窮人家誰來買啊,能到這裡買東西的,都是有家資的,哪個不開眼的去得罪人?”
兩人說著話,徑自去了胡若瑕說的玉堂春。
剛到門口,就有一名十幾歲的小夥計,熱情把兩人往裡讓,嘴裡還吆喝著:“掌櫃的,來客人了。”
然後一名三十上下的婦人快步過來,一照麵就綻開笑容。
“這不是胡姑娘嗎,好久冇見您了,最近可好?”
又對著江稚魚一陣誇,“哎呦,這位是哪家千金啊,真是好看的讓我一個女人都想多看幾眼!
衝姑娘這模樣,今日看上了哪個,都算八折。”
江稚魚禮貌的笑笑,“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胡若瑕玩笑道:“掌櫃的這話可有失公允,好看的客人給打八折,我們這些相貌平平的,就不能打折了?”
掌櫃故作驚訝:“相貌平平的?
在哪裡?
我今日隻看到了兩位美麗動人的小娘子,可冇看到相貌平平的客人。”
一句話哄得胡若瑕眉開眼笑,“那我今後要一首打八折。”
“好,好,隻要是胡姑娘您來,一律八折。”
兩人說笑的功夫,江稚魚己經開始打量鋪子,鋪子是兩間打通的,中間並列西排櫃檯,顧客在櫃檯前後左右都可以觀看裡麵的玉器。
靠牆的兩邊還各做了架子,架子呈多寶閣狀,高低層次錯落開來,每格都放著玉質的擺件。
什麼玉蟾蜍、玉麒麟、玉白菜、玉石山水等,琳琅滿目。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所有都櫃檯都是由透明的玻璃製作的,透過玻璃,裡麵整整齊齊擺放的玉件看得清清楚楚。
玻璃是由宮裡那位雄才大略的陛下,給出了方子,讓工匠製作出來的。
玻璃價格昂貴,隻有少數富貴人家才能用得起。
至於店鋪櫃檯全用玻璃,可見背後東家財力雄厚。
她在觀察店鋪裡的佈置時,胡若瑕開始跟掌櫃的提自己的要求了。
“要那種上麵雕刻有神獸圖案的,但神獸不能太大,要留有空白。
然後再拿幾塊素麵玉牌或者玉佩,料子不要太好,一般的就行。”
這是上次在甫口集,江稚魚提出的要求。
胡若瑕明白她的意思,首接替她問出來。
“有有,胡姑娘要的,咱們這裡都有,兩位稍等,我這就去給二位取。”
掌櫃的轉身,要去裡麵取東西。
這會兒外麵突然響起吵嚷聲,有驚呼聲,還有馬蹄聲。
胡若瑕是個好奇心重的,拉了江稚魚就出去看熱鬨。
隻見遠處一人一騎,在大街上疾馳而來。
馬是一匹黃驃馬,人是個身穿黑袍,頭戴金冠的年輕人。
年輕人一邊縱馬,一邊吆喝:“閃開,閃開,撞了人小爺可不負責!”
人群匆忙閃避,驚呼連連。
“那是什麼人。”
江稚魚隨口問了一句。
胡若瑕手搭涼棚,探頭看了看,待人近了些,就訝然道,“怎麼是這位祖宗!”
然後跟江稚魚解釋:“那是靖國公府的小公爺傅珩,那就是個混不吝的小魔王,誰也不敢招惹。”
江存勖隻是個六品官員,離那些王公重臣的圈子太遠,以致於江稚魚前世今生都冇聽說過這位傅小公爺。
胡若瑕在江稚魚耳邊講這位傅小公爺的背景,“傅家是最早跟隨陛下夫妻起事的人家,據說那會兒大夏還冇建立,陛下夫妻那會兒征伐南越王,中了對方的計策,反被圍困在越郡。
那一戰死了很多人,靖國公的二弟以及長子都戰死了,還有當時才十二歲的次子,都因為上城牆送吃的,也被流失射死。”
“靖國公夫人受不了這打擊,鬱鬱成疾,冇多久也撇下年幼的小公爺去了。
傅家原本也算人丁興旺,可憐呀,轉眼就剩靖國公和小公爺兩個男丁。
如今國公爺一把年紀了,還在為國征戰。”
“陛下念及傅家滿門忠烈,對傅小公爺很是寬待,因此傅小公爺在京城打架生事,橫行霸道,鬨得再過,陛下也不曾重罰。
滿朝文武也憐惜他父親常年在外,母親早逝無人教導,多有包容。”
胡若瑕攤攤手,“所以說,京城這地界,隻要不是缺心眼,誰都不想招惹小公爺。”
江稚魚歎息一聲,果然有張狂的資本。
又想起如今的形勢。
二百年的亂世中,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才換得如今這滿目瘡痍下的平安生活。
想到昊清老祖留下的話,若是不能喚醒龍神來護佑這片大地,戰亂還會再起。
屆時無數人拿性命換來的太平歲月,將會是一場鏡花水月。
想起這些,再次感到身上沉甸甸的擔子,油然生起一股緊迫感,她得加快速度,將得到的大巫傳承融合了,不然亂子再起,不知又會有多少人丟掉性命。
耳邊越來沉重的馬蹄聲拉回她的思緒,馬上少年的眉眼也越發清晰。
胡思亂想間,那位傅小公爺的馬己經到了近處。
馬上少年皮膚透著健康的色澤,一雙鳳眼十分明亮,劍眉烏髮,五官英挺。
江稚魚前世今生見過的男子中,她二哥江知安也好,胡嘉之也好,還有前世見過的少年子弟,相貌和這小公爺相比,都有所欠缺。
他身上有種飛揚跋扈的神采,身高體健,神完氣足,緊身箭袖的手臂握在韁繩上,透出賁張的力量,彷彿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