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淨秋猜到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不理解的是,明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她這樣對你,你還掏心掏肺地對她們這麼好。
林子珊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我上小學時,跟鄰居家的孩子吵架,她罵我時我就知道了。
我媽雖然對我不好,但是我爸對我是真的很好,聽彆人說,我是她們抱養的我姑姑家的孩子。
我姑姑家生了七個女孩,一個男孩,正好我媽好幾年冇懷孕,他們就抱養了我。
抱養我的第二年就生了我大弟弟,他們不敢把我送走,有人說,他們的孩子是我給他們帶來的,如果把我送走,他們的孩子也就夭折了。
我爸爸去世以後,我拚命討好他們,就是想有一個家,我覺得我這麼多年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已經足夠了。”
楚淨秋拍了拍林子珊的肩膀,“要解決這件事其實你不難,你覺得為難,是因為你顧念所謂的親情。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那這件事解決起來並不難。”
楚淨秋在林子珊耳朵前小聲跟她說了幾句話,林子珊臉上慢慢綻開了笑容。
第二天一早,知青點的人吃完飯,發現林子珊在大隊開了介紹信,然後收拾了點東西,跟著她媽媽回家了。
等林子珊走了,大家還議論了一段時間,都覺得林子珊妥協了,大概率應該不會回來了,也都替她感到惋惜。
林子珊從北省到海市,得坐兩天的火車,她們冇有錢,所以就買的硬座。
林子珊和她媽媽的座位中間隔了一個過道,林子珊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林母臉上的笑容一直冇有停下來,她跟周圍的乘客愉快的交談著。
林媽心裡高興,上車時買了點燒餅做為他們路上的食物,林子珊一到飯點,也不說話,就到她媽那拿燒餅,拿了就走,然後喝點水,繼續閉目養神。
她媽媽習慣了她的沉默,以為林子珊在跟她置氣,也就冇在意。
就在離家還有半天時間的車程時,她發現林子珊不見了,過了兩個小時,她還是冇有來。
林媽去廁所找她,冇找到,她一直到下車也冇有看見林子珊,這時候她才感覺慌亂。
她檢視自己的挎包,發現包的夾層裡放的100元錢,還有十斤多糧票,全冇有了。那可是那個屠夫給她的路費。
她又抱著希望在車站等了會兒,一直等到站台上人都走光了,也冇有看到林子珊。
林媽知道她被自己的女兒騙了,她肯定是在蘇市或南市下車,又回北省了。
她慘白著一張臉,隻能先回家再說。
而此時的林子珊並冇有返回北省,她按計劃提前下車了。
林子珊剛纔在南市溜下車,等這趟車走了以後,另一趟列車靠站時,她跟列車員說自己看錯了列車停靠的時間。
列車員讓她憑票坐上了後麵的一趟列車。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貼身口袋裡的100元錢,十斤糧票。這是她有生以來身上所帶錢票最多的一次。
她掏出幾塊蛋糕開始吃,這是楚淨秋送給她的,這次楚淨秋借給她20元錢,五斤糧票,還給了她兩包糕點。
她心裡真的感到很溫暖,這是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她爸爸以外,對她最好的人。
到了海市,她找了個招待所住下,從包裡拿出紙筆,寫了三封匿名信,兩張大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