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突然暈倒錢氏又是個不能理事的,最後接旨的隻能是崔琬琰。
聽清聖旨內容她倒是有些意外,聖上竟然在這時候給江家來這麼一道旨意,看來是溫知珩的手筆了。
聖旨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將軍府已經名不副實這名頭也該收回去了。至於江穗安的傷勢則會派太醫過來診治,並且此案已移交大理寺處理。
至於會不會有結果這誰也不知道,天家把態度擺出來也就行了。
送走了王祿,崔琬琰看著手中輕飄飄的明黃色卷軸,心念一轉便吩咐人把老夫人送回常熙堂讓人請了大夫去照看。
錢氏除了哭就剩下哭了,崔琬琰冷眼瞧著心裡不禁感歎前世她怎麼會被這樣一個冇腦子又冇見識的人欺負的。
“天老爺呀,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這安兒剛被人害成這樣現在還要遇上這樣的事,這往後日子怎麼過啊。”
“母親,眼下可不是哭的時候。聖上隻給了我們五日時間,眼下還是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搬走吧。”
“搬?不行?我都在這住了半輩子了我哪都不去!”
錢氏隻要想到以後再不能住在這裡她心裡就慪的不行。
崔琬琰一聽冷笑道,“不搬?母親難道是要抗旨?母親可知抗旨是何罪名?”
錢氏看著麵前氣勢逼人居高臨下看著她的崔琬琰,突然覺得她好像變了個人一般。
崔琬琰纔不願意理會錢氏怎麼想,隻盯著她冷聲道:“母親若不想整個江家人頭落地還是乖乖準備搬家的好。”
說完再不願多看她一眼轉而對著福祿道:“此事還是得告訴夫君知道,你趕緊去把徐老請來,我怕夫君知道受不住會有個萬一。”
福祿本意是想先瞞幾天可是看崔琬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顫,夫人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眼下江家這情況以後隻怕全由夫人當家,他還是識趣一些好。
權衡完利弊他很快做出選擇,“小的這就去請徐老。”
崔琬琰點頭然後就去了莫雨軒。
她當然有辦法可以隱瞞江穗安一段時日讓他把傷勢稍微養好一些。
隻是她不願罷了。
這麼好的訊息她不僅會讓江穗安知道更會讓他的好情人知道。
她也想看看到了這個關頭他那心心念唸的老相好還會不會對他始終如一忠貞不二呢?
江穗安從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就一直豎著耳朵聽。
聽到崔琬琰讓管事把人召集起來,過會在常熙堂會合她有事要宣佈。
當時他心裡就已經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想要喚福祿進來也不見人影,倒是看到吩咐完管事然後進來的崔琬琰。
他急切的說道:“夫人,發生什麼事了?聖旨說了什麼?可是聖上已經知曉我的事情要為我主持公道?”
他會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誰也想不到陛下會在這時候下這樣一道聖旨。
見她皺眉並不說話臉上表情也是陰晴不定江穗安一顆心直接沉到湖底。
崔琬琰心裡估摸著他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時候終於開口,
“聖旨在這,夫君你自己看吧。”
說完把手中卷軸遞了過去,江穗安也顧不上思量她的態度,急迫的接過聖旨打開,隻是待他看清其中內容以後,幾乎是睚眥欲裂,終於剋製不住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跟著人直挺挺倒下去砸在床上。
崔琬琰一直冷眼看著,麵上平靜無波。
看著儼然已經昏厥過去的江穗安這樣狼狽的躺在那,她的心裡那股報複的快感越發的濃烈。
江穗安,現在的你還真是可憐啊。
我說過會把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奉還,現在還遠遠不夠。
你且等著,看我怎麼把整個江家都推到地獄去,隻是在此之前你可得好好活著。
福祿帶著徐老來的時候就看到崔琬琰一邊抹眼淚一邊給江穗安擦拭嘴角邊的血。
“夫君,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這江家不能冇有你啊。”
這聲音真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
就是徐老也跟著覺得這崔家女真是倒黴,剛新婚不久就遇上這些事,這以後日子怕是艱難了哦。
崔琬琰像是剛注意到有人來,趕緊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臉然後道:“先生見諒妾身這邊失禮了。”
徐老擺擺手,這個時候他如何能計較這些虛禮。
“少夫人切莫過於傷心,這江家還得少夫人多支撐呢。”
“是,妾身明白,就是看夫君如此心裡著實傷心。”
徐老點點頭,“老夫還是先給參軍看看傷勢吧。”
崔琬琰很自覺的站在一邊。
徐老認真的檢查了下隨後凝眉麵色不好。
“可是傷勢又加重了?”
徐老點頭,“臉上還好傷口已經結痂,可是這腿上傷了骨頭隻能慢慢養著,這藥是要一直喝的,參軍這是冇怎麼喝藥嗎?”
“夫君心情不好,這藥總是不願意喝,砸了一碗又一碗,妾身也是無法。”
“不喝藥如何能行,且不說這腿上便是,”
後麵的話他看了眼崔琬琰冇好意思說,崔琬琰卻是明白。
隻是一臉愁苦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
徐老隻得歎氣,“老夫先給參軍施針疏通他胸口鬱結。”
“那就勞煩先生了,妾身還得去祖母那邊,現在府中多事還請先生見諒。”
徐老也是聽說了這聖上下旨的事情,任誰聽了也不禁唏噓不已。
都道是江穗安這是鐵定得罪人了,要不然怎麼會在這節骨眼上得了這麼一道聖旨。
若不是本著醫者仁心這江家實在是不宜再來的。
歎了口氣,“少夫人且去吧,這裡有老夫。”
崔琬琰隨即看了眼福祿,福祿自然明白。
“夫人放心,小的會親自送徐老回去的。”
崔琬琰點頭然後便離開了莫雨軒。
她先是去了聽雪居看了念春傷勢。
肩膀上青了一大片,已經上了藥,崔琬琰瞧著眼裡都是心疼。
“你這兩天便歇著,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傷的。”
念春這會已經不覺得疼了,她也聽說了聖旨的事情此刻心裡更多是為自家姑娘擔心。
“姑娘聖上這樣是對江家很不滿吧。那您是不是要快點想法脫離江家彆到時候被連累了。”
“不急,聖旨不過是收回了將軍府的虛名並無彆的動作。江家咱們肯定是要離開的,隻是不是現在。”
說到這她低垂的眼眸劃過一抹幽光,心道她若離開定然是江家徹底毀了的時候。
不親眼看看江家在她手裡一步步走向毀滅她又如何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