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纔是你親弟弟呀?
沈建平看著沈烈平,隻覺得他是個魔鬼。
不,你們倆口子都是魔鬼。
娶了媳婦就忘了親弟弟是吧?
昨晚都讓他罰站了半宿,今天還讓他負重跑十公裡?
還不如打老鼠了。
“大哥,你……”
沈建平不服。
這時趙香芹衝著沈建平擠擠眼,“二平,嫂子不讓你去你就彆去了。就當在家歇一天。”
又對沈烈平說:“大平,你跟溫馨趕緊上街裡去吧!”
“行,我在家給你抓老鼠,你滿意了吧?”
沈建平氣呼呼的把工具放下。
溫馨這才招呼沈烈平出門。
臨走還不忘提醒一句,“你可彆等我前腳出門,你後腳也走了,要是讓我知道,我就……”
她拉了個長音,威脅的意味明晃晃的。
沈建平的小九九都被她拆穿了,一臉不耐煩的說。
“說不去就不去,不就是打耗子嗎?”
“我今天肯定把咱家房前屋後,裡裡外外所有耗子洞都端了。”
溫馨這才放心。
沈烈平跟溫馨出了家門,北方的春天春風又冷又乾。
溫馨用紗巾把臉包起來,隻露出一雙大眼睛,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一會兒。
沈烈平忽然問:“你怎麼想讓他打老鼠呢?”
——年紀小,懲罰人的手段也這麼幼稚。
溫馨慢吞吞的說:“我這麼做是出於好心。”
好心的不讓二平上山?在家打老鼠?
沈烈平說出來自己都不信,他譏誚的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
溫馨懊惱的說:“我不這麼讓他呆在家,還有什麼辦法?”
沈烈平敏銳的覺察到她話裡有話,追問道:“你非要他在家,不光是想懲罰他?”
“難道我跟你們說,我昨晚做夢,夢到他被石頭砸的滿頭是血,你們就會讓他在家?”
“因為做夢?”
沈烈平冇想到會是個這麼離譜的理由。
“對呀!那個夢太真實了,我就很害怕。”
溫馨說著話緊張的握住了兩手。
沈烈平不置可否的扯了一下嘴角。
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不會相信怪力亂神的事。
但他並不覺得溫馨因為一個夢,就把沈建平留在家是杞人憂天,無事生非。
這說明她重視他的家人,他很開心。
並且,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她懲罰沈建平也是無可厚非的。
沈烈平揹著手走在前邊,語聲輕快的說:“以後他們誰要是再惹你,你儘管罰。”
“誰要是不聽,你告訴我,我來懲治他們。”
他是給她撐腰呢?
溫馨快走兩步追上他,問:“你不覺得我無理取鬨?”
“本來就是二平有錯在先,你哪無理了?”
沈烈平麵帶微笑的說。
“我就是覺得隻是打老鼠太輕了,你應該聽我的讓他跑步。”
溫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魔鬼吧!
一張嘴就是十公裡?
“昨天你們修到幾點?我看二平都有黑眼圈了。”
“他?”沈烈平輕笑一聲,“昨晚罰站了,冇睡覺。”
哈?
她有點同情沈建平他們了,當沈烈平的弟弟真辛苦。
兩人邊說邊走,路過一棟磚房的時候。
恰好,院裡有人走了出來,驚呼道。
“沈烈平?”
“真的是你?”
溫馨尋聲看了過去……
快步走過來的女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梳著兩條麻花辮,臉上掛著兩坨高原紅。
一雙杏眼看向沈烈平閃亮亮的,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牙。
馮亞茹!
——溫馨認得她。
前世她們是同在一個公社下鄉的知青,馮亞茹是最早下鄉的那批。
溫馨在第五生產隊,馮亞茹在第七生產隊。
前世她哪知道,馮亞茹早就認識沈烈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