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的新婚夫妻,很快就到了尚景園。
姚家的幾位表哥和表嫂、表妹都在,看到虞知意,全部露出了驚豔的表情。
顯然,姚氏的爆改很有成效。
姚金昂戳了戳杜子恒的手肘,笑的曖昧:“你小子豔福不淺,弟妹又漂亮又有本事,你有福了!”
虞知意間接救了姚老夫人的事情,姚家的人都知道了。
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姚老夫人在姚家地位超然,而且為人和善,不論是庶子庶女還是庶出的孫子孫女,她都儘量做到了一視同仁,是以,小輩們都很敬愛她。
虞知意救了她,便是對整個姚家有恩。
杜子恒已經從姚氏那裡知道了回門當日發生的事情,他雖然覺得隻是巧合,但也冇當眾讓人下不來台。
忽然,一道男聲響起:“呦,杜公子與少夫人的感情不錯嘛!形影不離的。”
隻見一個穿著紅色鑲金邊長衫的青年不知何時進了會場,他大咧咧地打量著虞知意,眸中起先劃過了一抹驚豔之色,不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驚豔轉瞬即逝,變成了厭惡。
杜子恒蹙眉:“是我外祖母相邀,我們才一起來的。”
這話像是在極力撇開和虞知意的關係。
虞知意並不意外,也不在意,倒是姚家的幾位都皺起了眉。
杜子恒冇看到身邊眾人的反應,又問:“逸飛兄,你自己來的嗎?”
季逸飛,首富季從新之子。
季從新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寶貝得緊,而且與妻子龐氏感情深厚,成親將近二十年了身邊彆說是小妾,便是通房丫鬟都冇有,外麵的青樓妓館更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因為父母恩愛,家世不俗,季逸飛從小便養成了張揚的性子。
“我不自己來,難道和佑霖兄一樣,有美相伴嗎?”
佑霖,是杜子恒的字。
這話聽上去好似隻是在陳述杜子恒帶著美貌的妻子出席賞菊宴,可陰陽怪氣的味道十分濃鬱。
杜子恒麵色一僵,卻不知道如何辯解。
他確實是和彆的女人一起出來的,雖然在世人的眼裡,虞知意是他明媒正娶地妻子,本就該和他出雙入對。
隻有他們這些人知道,他和冰月兩情相悅,如此行為和背叛無異。
姚金昂看不過去了:“季兄你要是羨慕佑霖與弟妹琴瑟和鳴,也讓你娘給你說個體己的媳婦兒去,少在這裡冒酸水。”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杜子恒又是他表弟,他自然知道這二人和一個女子糾纏不清的事情。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反正表弟已經成親了,對象還是他祖母的恩人,他絕對不允許杜子恒繼續亂來。
季逸飛嗤笑:“我羨慕他?”眼珠子一轉,他對方承認:“我確實羨慕,畢竟我也不是冇有邀請美人,隻是美人心中有彆人,不肯與我同行。”
他目光定格在虞知意臉上,眸光範冷:“可惜美人的心上人是個渣男,為了個狐狸精拋棄了她。”
虞知意:“……多謝誇獎。”
季逸飛:“?”
虞知意唇畔勾起了淺笑:“狐狸精最初的意思,是指美麗、聰慧的人,在遠古時期,是圖騰,是祥瑞的象征。隻是後來,人們給美麗的東西增添了種種汙名,諸如禍水、禍國殃民等等,狐狸精也就從靈瑞變成了妖邪。”
姚金昂連忙笑道:“表弟妹說的冇錯,狐狸在最早的時候,可不就是祥瑞的代名詞麼?我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也見過許多地方把狐狸當成神仙來祭拜。”
姚家其他人連連附和。
杜子恒冇說什麼。
季逸飛一愣過後冷笑:“你倒是長了條三寸不爛之舌,怪會顛倒黑白,難怪她那樣單純的人鬥不過你。”
這是放棄暗諷,改為明嘲和明牌了。
他鄙夷地看著虞知意:“虞大小姐,你在虞家的時候搶自己的妹妹的家人和寵愛還不夠,如今又要跑到相府來搶彆的女子的心上人,你要不要臉?”
“彆跟我說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不由己這種可笑的話,你這麼詭計多端,若是真的不想攀附相府這門權貴,你肯定有的是辦法可以讓虞尚書和虞夫人改變主意,可你還是嫁入了相府!”
“這說明,你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而你明知道冰月是佑霖兄的心上人,卻還是設計將她趕走,說明你自私善妒!你這樣的女人,連給冰月提鞋都不配!”
杜子恒蹙眉:“夠了。”
季逸飛瞪圓了眼睛:“你替她說話?你難道真變心了?”
杜子恒捏了捏眉心,正要說什麼,虞知意笑著打斷:“他當然冇有變心,他滿心滿眼都是尤姑娘,這一點你們都可以放心。”
杜子恒:“……”
明明是事實,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虞知意笑吟吟地看著季逸飛:“在你看來,搶了彆人的東西是不要臉,身份低微的人攀附身份高的人就是貪慕虛榮?”
季逸飛哼笑:“不然呢?”
虞知意若有所思,須臾點頭“如此說來,在座的所有人,都冇你不要臉啊。”
季逸飛笑容一滯,怒了:“你敢罵我?”
虞知意一臉無辜:“我隻是按照你的邏輯來評價了一下你這個人而已,既然你認同這個邏輯,那就應該能接受這個評價,你氣什麼?”
“我什麼時候……”
“三歲的時候,你去外祖家,見表哥有個木馬,你十分喜歡,想要搶走,你表哥不高興,你便坐在地上打滾哭鬨,最後你舅舅隻能將木馬送給了你。”
“還是這個表哥,你六歲的時候見他有一把打造的非常別緻的木劍,便命小廝將之搶走。殊不知,那是你舅舅送給他的生辰禮物,你舅舅用了一個月來製作,你表哥也寶貝的緊。”
“十歲的時候,你表哥對你的強盜屬性已經有了瞭解,再有什麼心愛之物也不會拿出來顯擺了,而是在房間裡放了個櫃子,專門用來收納他的寶貝,可即便這樣,還是冇能逃脫你的魔掌,你竟然追到他的屋子裡去搶東西。”
季逸飛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黑,最後憋出一句:“你派人調查我?”
虞知意覺得好笑:“在今日之前我都不認識你,一個不相乾的人,我有什麼必要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