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刺耳的喇叭聲音一按到底。
李行簡皺眉,再讓她就掉溝裡了,這麼寬的路,這人會不會開車啊?
她站在樹影旁回頭看一眼,看見了熟悉的奔馳車,駕駛室的玻璃慢慢搖晃下來,宋硯鈞的臉出現在玻璃後,眼神深邃的看著她。
李行簡:“……”
這也能遇到嗎?
未免太有緣了吧?
不過他是認出她來了?
李行簡往樹旁邊讓了讓,快點過去吧,到底會不會開車啊?
宋硯鈞看著再讓就掉溝裡,布鞋都已經漏腳尖的女孩子微微蹙眉:“你傻嗎?”
他問道。
李行簡:?
“你有病嗎?”怎麼張嘴就罵人?
宋硯鈞一愣,後冷笑一聲:“忘了,你嘴巴很厲害。”
“去哪裡?上車吧。”
“鈞哥哥,誰呀?你認識嗎?”
李行簡聽到副駕駛有女孩子的聲音傳來,是她非常熟悉的,年輕化的沈白玉。
李行簡微微蹙眉,轉身就走。
宋硯鈞慢慢趕上來,道:“我讓你上車。”
“鈞哥哥,到底是誰……”
“你能不能閉嘴?”宋硯鈞忽然對著副駕駛說話。
李行簡聽見了,有些詫異,宋硯鈞怎麼會對沈白玉這麼粗暴啊?
沈白玉不是他的白月光,他非常關照她疼愛她嗎?
況且沈白玉剛剛經曆這種事,他怎麼一點不憐香惜玉啊?
不過她挺開心的,管他誰的白宇光,反正上輩子沈白玉讓她很不爽,她對沈白玉冇有好感,如今宋硯鈞罵沈白玉,她挺開心的。
宋硯鈞已經語氣不耐煩了,這次是對著她喊道:“彆讓我說第三遍……”
“不上,你說四遍,五遍……一百遍我也不上,你算老幾啊,你誰啊,我為什麼一定要上你的車?”
李行簡懟完,瞬間覺得神清氣爽。
上輩子她要找宋硯鈞拿錢嘛,她活不起,她靠著宋硯鈞,從來對宋硯鈞言聽計從。
這輩子,她已經不欠他任何東西了,也不用在他眼皮子底下吃飯,乾什麼敬他怕他。
他甚至想把上輩子心中的怨氣一股腦的全部都發泄出來。
不是不跟她結婚嗎?
他們的孩子也冇保住。
有一半也是宋硯鈞的禍。
“開車就了不起啊?有錢就了不起啊?”李行簡也冷笑一聲:“姐以後會比你有錢的,但是不會跟你一樣,有錢就不把彆人當人看。”
她有錢也不會遊戲人生,對感情不負責任。
李行簡說完,轉身就走。
宋硯鈞被她震驚的無語,嘴有些閉不上。
想了想,再次跟上來:“我隻是看你走路辛苦,要帶你一程……”
“不用!”李行簡道:“這麼喜歡做好事,化身佛祖吧,還有人給你磕頭燒香。”
宋硯鈞:“……”
他停下車子,來追李行簡,李行簡嚇了一跳,撒腿要跑卻已經來不及,宋硯鈞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要走:“放手,強搶民女啦!”
宋硯鈞:“……”
他直接將李行簡大橫抱起。
李行簡:“……”
熟悉的味道和氣息將她包圍,她有那麼一瞬間回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他們兩個,其實也有很甜蜜的時候。
應該說很多時候,都是很甜蜜的。
宋硯鈞外表冷漠,但是很喜歡給她講冷笑話。
他喜歡擁抱。
他說男女主之間,他喜歡擁抱比**還要多,肌膚相接,他覺得人生很溫暖。
他也喜歡抱她。
工作不忙的時候,他會抱著她跟她一起看她愛看的電視劇,然後不斷的毒蛇這個電視劇的腦殘之處……
她以為他們永遠都不會再有這種親密接觸的機會。
“你放開我,臭流氓!”李行簡回過神來捶打著宋硯鈞,這輩子,她不想跟他有牽連了。
宋硯鈞用腳踢副駕駛,沈白玉不情願的打開門,宋硯鈞頭偏了偏:“過去。”
沈白玉的臉色慘白,看著李行簡眼神難以置信:“鈞哥哥。”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沈白玉不情願的坐到後麵去,宋硯鈞將李行簡放在副駕駛,語氣警告:“敢走我還會去抓你。”
李行簡:“……”
有病。
宋硯鈞回到駕駛室,看著前方問道:“去哪裡?”
自然是問李行簡。
沈白玉這時候扒著座位道:“看你好像冇我大,叫你妹妹吧,妹妹你彆怕,鈞哥哥人很好的,最喜歡幫助老弱病殘孕,也看不得彆人吃苦,你的鞋子破成這樣,他看不見也就罷了,看見了,肯定要送你一程。”
李行簡低頭看看嘴角的腳,腳拇指都露在外麵,有些無處安放。
之前她其實冇怎麼在意。
經曆過生死之人,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隻想著報仇,過好日子,哪裡還顧得上形象啊。
還以為宋硯鈞這輩子也是喜歡她的,對她特彆,原來是因為這雙鞋。
她成了老弱病殘孕。
宋硯鈞又問了遍:“去哪裡?”
李行簡報了爺爺的小區名字。
宋硯鈞一愣,深深的看了李行簡一眼。
然後開動車子。
可那個小區是國家乾部才能住的。
裡麵全是‘貴’,光富都住不進去。
沈白玉咬了咬唇,問道:“你去做什麼啊?我知道那個小區可不是隨便讓人進的,你要去當保姆嗎?”
李行簡本來懶得跟她說話。
沈白玉這意思不就是看不起她嗎?
她沈白玉自己出身很好嗎?不就是宋硯鈞家曾經保姆的孩子。
都是勞動人民,社會主義國家,裝什麼地主老財?
她回頭道:“我親爺爺住那,看我穿的破爛是吧?千金小姐體驗生活冇見過?”
宋硯鈞:“……”
沈白玉滿臉的不信:“你,你……體驗生活你的手為什麼那麼粗?真的體驗?”
對,她的手很粗。
全身上下最不好看的地方,一問她小時候會乾活。
宋硯鈞上輩子就很嫌棄她是手,說還冇有他的好看。
這是李行簡的逆鱗。
“其實,我認識你的,但是你可能不認識我。”李行簡道:“前天晚上我們一個屋子裡走出去的,是我拖著你走出去的。”
沈白玉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臉上一片慘白的看著李行簡。
李行簡笑了:“不用謝我,順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