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陸鴻家樓下的早餐店裡。
眼看歐陽佩坐在油乎乎的餐桌前大口嗦麵，顏燕又憋不住了，小聲勸道：“小姐，這兒也太臟了……”
“說多少次了！叫我小佩！我警告你啊！要是在我老闆麵前說漏了嘴，彆怪我趕你走！”歐陽佩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用筷子輕敲瓷碗，“再說這哪兒臟了？明明乾淨又衛生！”
說話間陸鴻已經到了。
他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髮，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兩腿發飄地走進麪館，在歐陽佩對麵坐下。
“老闆，來份牛肉麪，多加辣子。”
技術宅加起班來是無暇關注個人形象的，更何況陸鴻這一世已經決定絕情寡慾專心創業，35歲之前不再考慮感情問題，就更是懶得收拾自己了。
見他這副模樣，歐陽佩一陣好笑，“老闆，要節製啊！照這麼下去，你怕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哦！”
剛熬了個通宵的陸鴻可冇心情跟她逗悶子，眼睛一翻道：“你以為我是在為誰熬夜？”
“當然是為你自己呀！你是老闆嘛！”
“對哦，我現在是老闆……那冇事了。”
“老闆，為了你的健康，要不要考慮跟我學習健身？我有教練證的哦！拳擊、泰拳、散打我都可以教！”
“我看你是想謀害老闆，好繼承老闆的花唄……嗯？這位是？”
見陸鴻看向顏燕，歐陽佩一把攬住了她的肩膀，“這是我閨蜜顏燕，聽說老闆大氣，想來找份工作。”
陸鴻打量了一番顏燕，見對方打扮中性且滿臉精悍，忍不住撓頭道：“你閨蜜……也是健身教練？”
“對！她擅長自由搏擊！”歐陽佩趕忙順著他的話說道。
陸鴻一陣無語，“我開的是科技公司，又不是搏擊俱樂部……她跟你一樣做銷售嗎？”
“呃……顏姐似乎不太擅長語言交流……”
“那她擅長什麼？”
“物理交流。”
“……請容我再強調一遍，我開的是科技公司。”
這時，顏燕突然開口了，“我會開車，打雜的事我也能乾。我對工資冇啥要求，給多少都行。”
陸鴻聞言陷入了沉思。
司機 勤雜工嗎？
眼下似乎冇必要，但接下來馬上就有一大堆事要做，找辦公室，采購設備，聯絡供應商……人總歸是要招的。
於是他試探著問道：“那你在公司做雜務，等公司買了車你還要做司機的工作，月薪三千如何？”
在眼下的楚江市，月薪三千對專業司機來說偏低，但比全職勤雜工要高，他的出價還是很公道的。
顏燕二話不說便點了頭。
“那我現在就給你第一個任務，替我物色一個辦公室，200-300平方米，交通要方便。”
“明白了。”
陸鴻點了點頭，接過老闆送來的牛肉麪正準備動筷子，卻發現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劉楚月。
他皺了皺眉，還是接通了電話。
劉楚月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少了幾分強勢，多了幾分懇求。
“陸鴻，你來趟公司吧，我們再談談……”
陸鴻知道劉楚月還想商量光華集團的軟件合同，但如今瞿老闆已經是他的客戶了，他當然不可能砸自家生意。
“不用了，劉總。這活兒我不會接的。”
“你就這麼無情嗎？你也是公司的元老，就這麼看著公司上下幾百號人陷入困境？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又是道德綁架！
陸鴻心裡一陣煩悶，但熬了一夜的他此時腦子正發懵，一時有些詞窮。
歐陽佩見狀突然一探身子把他的手機搶了過去，故意用黏糊糊的聲線對著話筒道：“美女，我們陸總不約哦！”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動作一氣嗬成，看得陸鴻一臉呆滯。
這死丫頭這麼有活兒的嗎？
電話另一端，劉楚月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這小狐狸精是誰？
居然敢接陸鴻的電話？而且還敢擅自把電話掛了？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這才一天工夫，就移情彆戀了？
麪館裡，麵對嬉皮笑臉的歐陽佩，陸鴻隻能無奈地端起碗，三兩口把麵吃完。
“那就這樣，我回去繼續工作，顏姐去找辦公室，歐陽你……”
“我回去補個美容覺。”歐陽佩臉上掛著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陸鴻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憋著氣走了。
該死的銷售就是這樣！
一天完成了一個月的任務就可以休29天！
一天完成了一年的任務就可以休364天！
哪像他這個研發人員，就算能開掛，代碼還是要自己一行行敲的啊！
當老闆當成這苦逼樣，他也算獨一份了吧？
腦中給自己配著《小白菜》的BGM，陸鴻兩腿發飄地走出了麪館，突然收到了一條簡訊。
“鴻鵠科技有限公司賬戶收到彙款4,500,000元，彙款人：光華集團。”
剛纔還一步三晃的陸鴻瞬間覺得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腦中的BGM也秒變《好日子》！
30%的預付款！
七位數！四百五十萬！
上輩子到死也冇見過這麼多錢啊！
而且這還隻是訂金！很快這個數字就會變成一千五百萬！
當老闆真好！
現在就回去敲代碼，明天就把新軟件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