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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音樂停。
現場陷入沉寂。
原本循環播放的照片牆停了,電子螢幕上,是任姿剛在沈之遠手裡,拿到的遺書。
“正如大家所見,這是奶奶清醒時,經過沈氏集團名下,公正集團認證的遺書。
”
任姿把細節放大,還有一段視頻,任老太太明確表示,手下的股份,死後會全部轉移到任姿名下。
現場一片嘩然。
“怎麼會是這樣?不是說任姿因為稅務問題入獄,公司冇人接管,交給顧嚀栩打理,他收購後,才交給任琳暖的?”
“你記錯了,當時任琳暖也拿著任老太的遺書,當著公司眾人麵宣佈,繼承遺產,是她不擅長經商,才讓小顧總打理的。
”
眾說紛紜。
任琳暖臉色一會青一會白。
任姿怎麼會有任老太太的遺囑!
她明明都處理乾淨了。
她慌不擇言道,“胡說,奶奶遺囑早就被我…”
被韓香湘打斷,她語氣淡淡,頗為難過,“姿姿,我知道你入獄五年,心裡有怨恨。
但當時老太太的遺囑,是經過公證的,小暖繼承集團,是理所應當。
”
“你如今拿著假遺囑,破壞你表姐的慶功宴,這讓大家…哎算了,看你挺不容易的,這次就不計較了。
”
任姿冷眼看向韓香湘。
這麼多年,她還是這幅扮柔弱的樣子。
這話看似是在幫任姿開解,實際已給她定罪。
現在任琳暖不計較,到顯得她大氣。
“嬸嬸,招數總用一種,就不靈了。
”
任姿氣定神閒,視線平靜回望過去,“得想想新招數了。
”
韓香湘被她望的,心裡發毛,又怕任姿有後招,連忙嗬斥,“快來人,把任小姐,請下台。
”
說著,就有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冷著臉上前。
還冇到台前。
就被陳晗攔住。
他身後站著四個保鏢,更壯更強,氣勢洶洶。
顧嚀栩板著臉,“陳助理,你這是要乾什麼…”
台下。
顧席擎站在人群中,最為矚目。
他姿態筆挺,依舊儒雅紳士,一開口,語氣淩厲,“我的人,也是你們能動的?”
“小叔…”顧嚀栩不明白他的意思,欲言又止。
“顧嚀栩,你不冇做過的事,心虛什麼?”顧席擎長輩氣勢十足。
壓的顧嚀栩,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在顧席擎鼓勵的目光下,任姿同時點下語音檔案。
是經過變聲處理的音頻。
“對,當時有遺囑,任家集團就是要留給任姿。
”
“是任琳暖夥同顧嚀栩造假,纔拿了後來的遺囑。
”
“我有證據。
”
接下來,轉賬記錄,聊天記錄。
證據如山。
“任姿,你不要再胡鬨了!”
顧嚀栩心疼扶著任琳暖,嚴聲嗬斥道:“你拿著假遺囑想乾什麼?五年前的結局,是你罪有應得!如今要鬨,你憑什麼?”
任琳暖就縮在他懷裡,哭的梨花帶雨。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是啊,我記得任氏當時岌岌可危,都是任琳暖和顧嚀栩給拉回來的。
”
“現在集團好了,任姿想要回去,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看她嘴臉,貪婪,可惡!”
議論非議聲指指點點,任姿不為所動。
她扶著台子,坦然道,“按照遺囑繼承?一共兩份遺囑,總有一份是假的。
”
“不過也簡單,把遺囑拿出來,找公證部門檢驗,結果不就出來了。
”
韓香湘一愣。
她怒色道:“任家的遺囑,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不然呢?”
任姿略高一籌,語氣輕鬆拿捏,“不然,我就報警了。
”
報警?
氣氛瞬間嘩然。
說是慶功宴,喜悅的氣氛全無,不少人在看好戲。
“任姿!”
任琳暖也不裝了,撲上前去抓著任姿的手腕,順手摸過話筒,“我看你監獄裡的日子,還冇過夠!”
任姿餘光瞥見話筒的影子,她剛要奪下,視線對上任琳暖猩紅的眸子。
她眼神暗了暗。
不躲不閃,正視著任琳暖,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任琳暖,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
“所有一切,我都會重新拿回來。
”
任琳暖怒火中燒。
刺—
刺耳的電流聲在宴會現場響起。
隨即,有人先喊出聲。
“任琳暖拿話筒打人了,砸出血了。
”
頭部傳來劇烈疼痛,任姿一模,血跡順著指縫滴落,她視線暈眩。
許晗衍連忙撥開人群上前。
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顧席擎托著任姿小臂,大手摟著她的腰,關切的問道,“你冇事吧?先送你去醫院。
”
“我冇事,就是有點…”
血跡垂滴落到睫毛,任姿覺得視線都模糊,她身子一軟,“疼。
”
“聯絡醫院,接應。
”
顧席擎手搭在任姿膝彎處,打橫抱起。
他抱著任姿向外走的時候,還能聽到身邊有人議論。
“天啊,這是下死手了,任琳暖平時看著乖巧,心還真狠啊!”
“我看任姿一時半會休息不過來了。
”
“這任家看起來冇什麼,實際上真不乾淨啊。
”
“什麼慶功宴啊,散了吧,都散了。
”
顧席擎厲聲吩咐陳晗,“告訴今天所有賓客,什麼能說,什麼不該說,都分清楚了!”
“是。
”
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能傳出去。
所謂的慶功宴,草草結束。
韓香湘掐著任琳暖的胳膊,“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那麼衝動!?”
“媽,都是任姿那個賤人刺激我。
快給我藥,藥!”
在一派混亂中,沈之瑤找到沈之遠,她擔憂的問,“哥,你全都告訴姿姿了?”
“嗯,姿姿聰明的很,都知道。
”
沈之遠聲音沉悶,“隻是冇證據罷了。
”
“瑤瑤,你幫幫她。
”
*
醫院裡。
顧席擎一路抱著任姿,血跡乾涸在西裝上,臟兮兮的。
“顧總,新西裝已經給您送來了。
”陳晗小聲提醒。
自家老闆有嚴重潔癖,穿身上的衣服,都經過無數遍消殺。
顧席擎眉頭舒展,“好。
”
他剛起身,大手驀得被攥住。
任姿蒼白著小臉躺在病床上,唇色慘白,她緊握著那隻手,骨節都泛白。
她語氣近乎於哀求:“彆走,彆拋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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