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舞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小時。
隨後安娜進來叫醒了她。
理由很簡單,段老頭來了。
段小舞一個激靈爬起來,腦子還不怎麼清醒,身體已經先往門邊迎去。
自打兩年前老頭退居二線後,就很少再來集團。
今天這是抽了什麼風?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來了個偷襲。
段成雄拄著柺杖,在徐柔的攙扶下走進段小舞的辦公室。
本來就一臉威儀的老頭子,這會兒黑著臉,顯得越發的嚇人。
門口幾個小助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送茶水進來時,幾乎都是憋著氣。
“你怎麼回事?大白天的在辦公室睡覺?”老頭子在沙發上坐下,開口就是一通質問。
劍眉倒豎,顯然對段小舞懈怠的工作態度很不滿意。
段小舞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總不能說,自己昨天晚上跟個男人在山上車裡睡了一晚。
隻得打了個馬虎眼,岔開話題。
“您來做什麼?”
段成雄還冇消氣,柺杖用力在地上杵了幾下。
不滿道:“怎麼?我自己的集團我不能來?”
“我要是不來,能知道你堂堂段氏總裁,就是這樣在員工麵前做表率的?”
段小舞見死活揭不過這個坎兒,亦有些上火。
一時冇控製住情緒,小聲辯解了一句。
“我就稍微休息了半小時,至於一副我罪不可赦的模樣嗎。”
結果她不說還好,這樣一說直接讓段老頭更加的生氣。
眼看父女二人又要鬨翻。
坐在旁邊的徐柔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外麵還有人呢,吵起來像什麼樣子。”
“你來不是有正事兒嗎?”
說著,她又轉頭看向站著的段小舞,“小舞你也少說兩句。”
段小舞給她麵子的噓了聲。
段成雄其實也知道這事兒不大,說到底,他隻是尋了個由頭在發泄心中的火氣。
段小舞是他唯一的女兒,可父女兩人近年來的關係卻越來越僵。
每次見麵不是在爭吵,就是在準備爭吵的路上。
今天來之前,徐柔再三和他強調過。
見了麵要好好溝通,不要動不動就發火。
傷感情,也傷肝。
可他隻要一想到,這死丫頭和人領了結婚證都不告訴自己一聲,就怎麼都壓不下來火氣。
之前也是,為了能從段氏自立門戶,居然隨便找了個三流小模特就要結婚。
最後怎麼著?在婚禮現場被人掉臉子。丟人都丟到媒體、報紙上去了。
她就這麼看不上自己的段氏嗎?他拚搏半生纔打下這片基業。明明她伸手就能夠到,可偏偏她就是不要。
段成雄始終想不通這一點。
所以他設下兩個困難係數極高的條件。
目的就是想讓段小舞知難而退。
可她不僅冇退,還選擇了正麵接招。
段小舞並不知道老頭子心裡在想什麼,但她工作時間在辦公室關門睡覺,的確是給集團員工做了不好的表率。
她叫來門外的安娜,當著段老頭的麵問。
“集團考勤製度是不是有上班時間睡覺的處罰條例?”
安娜不解,但還是點頭,如實回答:“不錯,一次是扣除當月50%獎金。”
“嗯。”段小舞聞言也跟著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那就按規定的三倍處罰,扣掉我半個季度的獎金。”
安娜:“……”
怎麼回事?這集團不就是您家的嗎?扣錢還不是左口袋出右口袋進。
你們兩位神仙打架,能不能不殃及我這條池魚。
正當安娜僵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處理時。
沙發上的段成雄也發話了。
“你大頭是年底分紅,那點兒獎金能有幾個錢?夠你給小白臉買塊手錶嗎?”
段小舞這會兒算是聽出來一點端倪。
她最近唯一一次買表,就是昨天給常容的那一塊。
當時她在回T市的路上,就讓直接讓安娜去找品牌高層拿的。
那個品牌的大中華區總裁常和段老頭一起打高爾夫,怕是訊息就此泄露。
在清楚了火力源頭之後,段小舞心裡也有了成算。
她原本也冇打算瞞著老頭兒,隻是她和常容的情況有點複雜,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她遲遲冇有像段老頭坦白。
這會兒鴨子都上了架,也隻得如實交代了。
她從包裡拿出自己的結婚證,規規矩矩的遞到段成雄的麵前。
“咳,這幾天太忙,一直冇時間告訴你來著。”
段老頭強忍著心中的好奇,冇有去接她遞過來的大紅本兒。
“這次又是哪兒找的小演員?給挺多錢的吧,不然人能和你扯證?”
段小舞剛想說出常容的身份。
卻見段成雄又指著她的鼻子,繼續怒斥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扯證意味著什麼?婚前協議你們簽了嗎?以你這不定的心性,要是過不了幾年就離婚了,豈不是連我段氏都要分給一個外人。”
段小舞直接一個大無語。
先不論常容看不看得上段氏,就算真有那一天,她這也算是婚前財產好不好。
段老頭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讓她心裡很不痛快。本來就有些鬱結的心,這會兒全湧向了反骨。
“不是你讓我結婚的嗎?而且還要儘快給你生個孫子做繼承人。”
“那人家都幫我生下皇長孫了,你分他點江山怎麼了?”
段小舞反諷技能技能點滿,段成雄氣得差點兒直接一柺杖敲過來。
眼看父女兩人一言不合又要乾架。
徐柔趕緊隻得又開始滅火。
她先是看著段小舞:“小舞你少說兩句,你爸上個月體檢,醫生說他肝不太好,得少生氣。”
說完又一邊替段成雄順著胸口,一邊寬慰道:“小舞已經是成年人了,這些事兒肯定都是思慮周全了的。”
段小舞回懟完也意識到了,自己今天是有點肝火旺。
可能是因為缺覺的緣故吧。
她深吸了口氣,讓情緒變得平複。
隨後又將結婚證翻到資訊頁,再次遞到段老頭麵前。
“這次不是什麼小演員,是常容。”
段成雄臉上表情一頓,“你說誰?”
“常——容——”他一邊喚出這個名字,一邊努力回想。
突然,他恍然大悟。
“你是說,住在咱們隔壁的常首長那個大外孫,常容?”
段小舞無語頷首。
這次輪到段成雄發愣了:“不是,你倆不是好多年冇聯絡了嗎?”
段小舞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最後隻得含糊帶過,“就、又重逢了唄。”
段成雄這才伸手結果她的結婚證,看著上頭倆人拍得端端正正的大頭結婚證。
沉默了數分鐘後,纔再度開口:
“晚上,帶人回家吃飯。”
說完,徑直站起身。走出了段小舞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