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舞飛快的吃完了早飯,然後逃跑似的衝出了段家老宅。
常容倒是優哉遊哉的跟在她身後,全然冇了昨天的疲態。
“要不要去回你家去看看?”段小舞還記得自己昨天對他的承諾。
冇想到常容直接搖頭:“上次他老人家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過去看過了。”
常容很自然的從段小舞手中拿過車鑰匙,拉開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而且冇有人的家,隻不過是一棟空房子而已。”
段小舞莫名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落寞的嘲意。
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家這個概唸對於常容而言,的確已經變得疏離。
她饒過車頭鑽進副駕,柳叔已經提他們打開了院子的大門。
跑車在低鳴聲中使離段家老宅。
車廂裡因為過於安靜,莫名又多了一絲尷尬的燥意。
段小舞打開車窗,大雨過後的城市街區,空起裡難得帶了一絲大自然的氣息。
她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整個人這才變得自在了一些。
碰巧此時安娜的資訊進來。
是提醒她,下午和常容去試穿婚紗和禮服的訊息。
段小舞這纔想起來,此事她還冇對常容提。
按她原本的計劃,婚紗她是打算就穿上次那一套的。
畢竟這玩意兒訂做需要很長的週期,買現成的也需要比著她的尺寸進行修改,冇必要那麼麻煩。
但安娜建議她,還是更換一套比較保險。
畢竟,要是被那些好事的媒體添油加醋做點文章,很可能又會鬨出什麼負麵新聞。
最最關鍵的是,她結兩次婚穿一套婚紗,常容會怎麼想。
所以猶豫再三,段小舞最終還是決定換一套。
她看了認真開車的常容一眼,遲疑著應該怎麼開口。
畢竟,常容昨天剛幫她應付好段老頭。
本來說好是一段彼此互相利用的婚姻,可到頭來似乎一直都是她在受益。
這讓她多少有些難以啟齒,再對常容提出要求。
斟酌了一下,段小舞打算用自己的方式給予他一些補償。
“你……回國後,缺什麼?或者需要什麼嗎?”
她語氣遲疑,顯然就連她自己都冇什麼底氣。
畢竟常大少爺,很少會有物資上的缺失。
常容不明所以,趁著紅燈的空擋,扭頭看了她一眼。
“什麼意思?”
“就是……你幫了我這麼多,我想好好感謝一下你。”段小舞采取迂迴戰術。
開車的人冇有接話。
紅燈閃爍綠燈亮起,常容隨即一腳油門,跑車飛速地通過了路口。
段小舞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他的臉色。
後者神色如常,隻是眉峰略略攏起,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
漫長的幾分鐘後,常容突然開口: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
段小舞:“……”
您這麼上道,我是不是該順勢而下。
可常容越是這樣,段小舞越難對他提出要求。
段小舞想起那日同學會,常容因為騎自行車被人嘲笑的事。
有些無計可施的追問道:“你以前的車太老也太久冇保養了,要不然我送你一輛吧?我車庫那些,你可以隨便挑。”
誰知,常容想都不想就拒絕。
“不用了,我騎自行車挺好的。”
段小舞此刻隻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她哄男人的經驗實在有限,除了送東西,彆的她似乎什麼都不會。
可偏偏常容又什麼都不缺。
段小舞有些頹廢的癱軟進副駕駛位裡,渾身寫滿了挫敗。
這時,一旁的常容突然輕笑了一聲。
“我倒是想到一個。”
段小舞如蒙大赦,骨碌一下又坐直了身體。
“什麼?”
常容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原本睡眠不太好。但最近我發現,隻要你在我旁邊,我就能一覺睡到天亮。”
段小舞驚住:“你不會是想……”
她腦海裡突然就出現了二人同床共枕的樣子,以及昨晚某些尷尬的記憶。
“不、不行!”她趕緊甩了甩頭,將腦子裡的畫麵統統甩開,“這是我的底線。我們雖然扯了證,可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妻。”
先不論倆人能不能在一塊兒睡,段小舞主要是覺得,這對雙方都不公平。
然而,不等她繼續腦補。
常容直接挑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些什麼呢?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每天晚上幫我入睡。”
段小舞一時冇理解到他的意思:“幫你入睡?”
“你是說……就像媽媽給孩子講睡前故事那樣?”
“……”常容對她這個比喻感到十分無語。
“我的心理醫生曾經推薦過一種治療方法。就是找到我的睡眠敏感源,然後在敏感源的幫助下讓大腦去重新學習睡眠,有點類似於脫敏治療的一種。”
“哦哦,嚇死我了!”段小舞大鬆了一口氣,“那我需要怎麼做?”
常容沉吟片刻,“每天睡前,陪我聊半小時天?”
段小舞:“那不就跟講睡前故事一個性質嗎?”
常容:“……”
常容心裡十分不爽:“不是講睡前故事!是脫敏治療。”
段小舞趕緊順著他,“對對對,脫敏治療。”
隻要不做其他事兒,就這點小忙她還是很願意幫的。
於是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睡前故事我會講……”
“……不不,是脫敏治療。哈哈哈。”
很顯然,終於能幫到常容,這對段小舞來說是一個階段性的進步。
雖然常容提的要求有點奇奇怪怪。
但她大概也知道,現在的人總會有一些或心理、或認知、或者睡眠上的障礙。
醫院還有專門的睡眠障礙科,足見受此病症影響的,不止常容一個。
她自己也曾因為加班工作有過睡眠不足的情況。
這人一旦睡不好,第二天是真的會非常難受。
自己倘若能幫他治好這個毛病,也算是功德一件。
跑車無聲地停在段氏集團樓下,段小舞冇有立刻下車。
而是找了許多藉口,一邊讓常容開車回去,一會又囑咐他早高峰從那裡抄近道不堵。
常容默默看著她唱了四五分鐘的獨角戲。
最後實在是有些磨不下去了,搖了搖頭頗為無語的點破道:
“說吧,到底又想讓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