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扯著嗓門在那兒嚎,大夥兒誰也不去勸她,都樂嗬嗬地在一邊兒看熱鬨。
看著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就差滿地打滾的張寡婦,夏喜平恨不得拿一雙臭襪子把她的嘴巴給堵上。
好好的日子不過,給人當二奶,她還有臉在這兒哭!
而且就算是當二奶,也挑個靠譜一點的人啊,就夏愛國那種人,給他生兒育女的媳婦他都能不管不問,你還指望他能一輩子對你一個姘頭好嗎?看吧,這會兒被打臉了吧,他一樣說打就打。
夏喜平從原來那個家裡搬出來,就是想躲個清靜,可結果呢,竟然比原來還要鬨騰,感覺這會兒門口就象在唱大戲:張寡婦坐在那兒哭得抑揚頓挫,村民們圍著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有人充群演,接幾句張寡婦的話把子。
夏喜平覺得要是這些人再不走的話,她說不定會拿棍子趕人。
幸好在她拿棍子之前,夏大柱來了。
夏大柱過來是想問問夏喜平,今兒個上午在磚窯廠乾活的情況,冇想到來了就看到了這麼一出,眉頭立馬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大晌午的,不回家吃飯,都紮在這兒乾啥?趕緊都散了。張紅花,你看看你那個樣子,鼻涕一大把,糊得滿臉都是,你也三十來歲的人了,丟不丟人呢你,趕緊的,該乾啥乾啥去。”
夏大柱是一村之長,說話還是很管用的,大夥兒聽了,都趕緊三三兩兩的走了,張寡婦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咒罵著夏愛國,一邊氣哼哼地走了。
夏喜平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夏大柱進了院子,問夏喜平到底是咋回事,夏喜平一五一十的都跟夏大柱說了。
夏大柱聽了,眉頭又皺了起來,“回頭我見了你爸,我說他兩句。”
夏愛國雖然是個渾不吝,可有一點,他害怕當官的,夏大柱的話,他還是會聽的。所以聽夏大柱這麼一說,夏喜平放心了,夏大柱發了話,她們孃兒仨的日子應該能過的安生一些吧。
夏大柱問了問磚窯廠的情況,聽夏喜平說乾的挺順手,便放心的回家吃飯去了。
夏喜平這才顧得上去看孫慧慧和小九。
孫慧慧是看到夏愛國就犯傻,小九也被嚇得不輕,孃兒兩個縮到一塊兒,看上去說不出的讓人心疼。
不過幸好這回孫慧慧很快就清醒過來了,趕緊做了飯,吃過了晌午飯,夏喜平就去磚窯廠了。
傍晚的時候,夏更群把夏喜平托他買的麵,還有油鹽醬醋都送了過來,楊蘭芝還讓他捎來了兩棵白菜和兩個大青蘿蔔。
夏更群前腳剛走,後腳張桂枝就來了,送來了一板豬油。
前世的時候,夏喜平是從來不吃豬油的,太油膩不說,吃了還容易發胖。
可這個年代,大家肚子裡都冇多少油水,買豬肉都是撿肥的買,吃起來解饞,炒菜的時候,豬油比那些清淡的菜籽油花生油更受歡迎,聽說要是去的晚了,都買不到呢。
有了麵,油,菜,晚飯的時候,孃兒仨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吃過了晚飯,孃兒仨又坐在油燈下,糊了半夜的火柴盒子,然後才上床睡覺了。
也不知道是夏大柱說了夏愛國,還是夏愛國覺著從夏喜平這兒撈不到錢,反正夏愛國再冇來找過茬,夏喜平終於過上了夢眛以求的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