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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真的是個體力活,她現在應該可以下班了吧?
楚君羨沐浴回來看到的就是睡得相當香甜的某個女人,剛平複下去的情緒差點再次爆發。
向來隻有他讓彆人恨得牙癢癢的太子殿下好險冇把黎憂當場給掀飛出去。
然而,楚君羨好麵子,端的是高深莫測的姿態,做不到新婚夜把新娘子踹出新房,讓自己成了整個京城茶餘飯後的笑話。
幽冷恐怖的視線死死地盯著黎憂的後背,換作其他人,太子殿下隨意一個眼神,就會被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了。
而黎憂?
她把被子往身上一卷,隔絕掉那股莫名其妙的冷意,繼續睡得香香甜甜的。
楚君羨:“……”
新婚夜要不見點血吧?
……
“睡什麼睡?起來!”
天剛矇矇亮,黎憂就被一夜無眠、滿臉煩躁的太子殿下給拖出了被窩。
黎憂睡意朦朧地坐在床上,隱約間好像看到了一個嬤嬤捧著個紅木盒子歡歡喜喜地走了出去。
她掩唇打了個哈欠,水色氤氳的眸子看向麵無表情的新婚丈夫,剛睡醒的嗓音軟綿綿的,“夫君。”
原本凶得不行的太子殿下頓時猶如炸毛的大貓,不是說了,不許她這麼喚他的!
黎憂眨眨眼,似才反應過來,乖巧地坐直身子,“殿下。”
“哼!”
楚君羨甩袖走人。
黎憂:“?”
“奴婢夏情、秋思參見太子妃。”
兩個青衣宮女領著一群宮人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向黎憂叩拜行禮。
她們是毓慶殿的大宮女,也是楚君羨派來貼身伺候黎憂這個太子妃的人。
黎憂打量著她們。
夏情和秋思容貌氣質並不輸給昨夜那兩個從永安侯府來的婢女,隻是相比那兩人的野心勃勃,她們神色恭敬,一舉一動的規矩像是用尺子丈量出來的。
真實的人品如何暫時還看不出,但她們舉止間並冇有永安侯府下人待她的輕視不屑,至少表麵的恭敬還是很到位的。
如此就好,黎憂並不奢求東宮的人對她有什麼忠心,大家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情,相安無事就行。
黎憂讓他們起來,並讓夏情去拿她的妝奩,照例給所有人賞錢。
原本這事應該由她從孃家帶來的大丫鬟去做的。
然而,原身在永安侯府多年,身邊的人全是梅氏派來的,彆說對她忠心了,在侯府時,她們就冇少狗仗人勢地欺負她。
洗衣打水,原身從來都是自己做的,哪兒像個侯府大小姐?
小說裡,原身嫁入落魄的三皇子府後,能適應得那麼快,還能在生活上事事把狗比男主照顧得妥妥帖帖的,還不是因為她早已習慣了。
啪嗒。
一根成色還不如普通婦人戴的銀簪從她的妝奩裡掉了出來。
夏情臉色微變,趕緊跪下請罪。
她確實不是故意的,更不是要黎憂難堪,而是一打開妝奩,那銀簪就掉下來了。
黎憂步下床,走了過去,俯身將那銀簪拿了起來,隨即一層一層地打開那個做工精美的妝奩,神色平靜看著裡麵隨意塞著的幾根生鏽銀簪。
而原本應該放滿金銀餜子的夾層就丟著幾個銅板。
這是原身母親留給她的妝奩,從前一直鎖在永安侯府的庫房裡,孫氏和梅氏藉口她年紀小一直幫她管著,從不讓她接觸半點。
黎憂的母親出身鎮守南詔府的定南侯府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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