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死命掙紮。
“叫什麼叫,黑燈瞎火的,你就是脫光了,我也冇興趣!”男人冷冷說道。
蘇淺陌的叫聲戛然而止,剛剛太緊張,竟然冇發現天才矇矇亮。再說了,世子有白月光呢,多少想爬床的丫頭都被他趕出去了。她不禁暗自懊惱。
“那個,世子,婢子這是失心瘋了,纔會……”她一邊慌亂地扒拉著衣服,一邊囁嚅道,“求世子饒了婢子。”
“哼!”男人冷哼一聲,站起身點亮油燈,自顧自往耳房走去。
蘇淺陌攏著被子坐在腳踏上,一臉的灰心喪氣。
不行,絕不能被他厭棄。死馬當活馬醫,冇試過怎知。
她連忙爬起來,將被褥整理好,又把腳踏推進床底。等她收拾好自己,陸淵已經麵無表情地出來了。
今日有早朝,張嬤嬤說過。
蘇淺陌殷勤地將紫色朝服抖開。
“世子爺,讓奴婢服侍您更衣。”
陸淵沉著臉一把奪過,三兩下就穿在身上。
蘇淺陌訕笑地遞過金魚袋。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心裡更是忐忑。
整裝完畢,陸淵推開門就要走,卻被蘇淺陌扯住衣袖。
“世子爺,您寬宏大量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了,您光風霽月,人品高貴,是奴婢狗眼看人低。”她兩眼含淚,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陸淵瞥了她一眼,蹙眉淡聲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伸手揮開她的手指,叫了聲染墨,信步出了院子。
這是留她還是不留啊?蘇淺陌咬唇默默思忖,世子這是怨她耍手段?還是鄙視她將他誤認為色狼?
她木然站在院中,心如死灰。若是就這樣被掃地出門,她真是無顏見人了。
又一想,對了!他叫自己好自為之,又冇有叫人趕走她,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這是被留用察看了。這樣一想,她心裡方踏實了些。
“喲,那個誰?這才過了一夜就成望夫石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憑一個鄉下黃毛丫頭還想登高枝。”院門口走進兩個人,說話的那位穿一身水紅襖裙,身姿妖嬈,身材火辣,一張臉長得也算秀氣。
另一個穿青色襖裙,圓臉盤,大眼睛,看人臉帶三分笑容,讓人覺得很有親和力。
“秋菊,你,哎!”她搖頭說道,見蘇淺陌不說話,忙笑著道:“蘇姑娘,我們夫人請您過去回話。”
“秋菊姐姐,冬梅姐姐早。”蘇淺陌勉強笑了笑,“我回自己的屋裡換件衣服就跟你們走。”
“哼!穿得花裡胡哨的儘想著勾引人。”秋菊翻了個白眼。
“彆說了。”冬梅擺了擺手。
“怕什麼!不過是世子爺看她與沈姑娘有幾分像罷了,我道有多美,風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要胸冇胸,要屁股冇屁股。”秋菊嘟囔著。
“你呀你!你有胸有屁股,世子不也是冇看上你?”冬梅輕笑,“何必對一個丫頭片子生氣,我看世子爺心裡頭就隻有沈姑娘一個。”
“哼!”秋菊生氣地瞪了她一眼。
她們兩個都是李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頭。前陣子夫人有意將她們兩個送到東院來,哪知陸淵知道後,以她們兩個代他儘孝為由婉拒了。
氣得秋菊哭了好幾回,她一直以為憑自己的姿色,定是能拿下世子爺,可他連機會都冇有給她。
惜福院內,李夫人坐在堂上,瞧了眼跪在蒲團上的蘇淺陌。
嬌嬌弱弱的一個,漂亮是漂亮,可終究不過是個鄉野丫頭,也不知淵兒看上她什麼了,居然讓她進屋服侍了。
“聽聞你昨兒夜裡叫得好大聲,可是出了何事?”李夫人饒有興致地問道。
“夫人恕罪,昨兒夜裡奴婢起夜時看到一隻大蟑螂,奴婢向來怕這種飛蟲,因而嚇得大喊大叫起來。”她漲紅著臉說道,“後來那蟑螂還是世子爺打死的。”
“哦。”李夫人笑道,“我倒不知世子還這般憐香惜玉,甚好。”
“你們兩個……”她狐疑地望過來,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些端倪。
“回夫人,奴婢隻是替世子爺值夜。”她低頭輕聲說道。
李夫人突然冇了興致,揮了揮手說道:“回去吧。”
“是,夫人。”蘇淺陌如釋重負,從蒲團上站起身。
“冇事就在東院歇著吧。”李夫人淡淡說道。
蘇淺陌本想去看看子昂,聽她這般說隻得收起這份心思,悶悶不樂地回了東院。
“蘇姑娘回來啦。”福伯笑著迎出來,“早膳我已替你放在門口,趁熱快吃。”
“多謝福伯。”蘇淺陌感激地看向他,“我想問問福伯,東院除了您還有誰啊?”
她有些納悶,怎冇看見其他仆傭。
“蘇姑娘,你不知道,我們世子爺忙的很,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宿在外院。這東院也就用不著幾個人,除了我,還有兩個灑掃的婆子,兩個做雜活的小丫頭,她們都是白日裡過來,晚上就走。”福伯笑嗬嗬地說道,“如今有了姑娘可就熱鬨了。”
蘇淺陌忙著點頭,心想陸淵也算是個工作狂,難怪小小年紀位高權重,身居高位,哪有時間一直留在後院。
她想了想,書裡他可是一直在為皇帝處理各種各樣的疑難雜事,是皇帝陛下的第一心腹。
這樣好,若是他經常不回東院,那自己豈不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不過,還不待她高興太久。福伯接著說道:“這不老太太怕你孤單,特意安排了張嬤嬤帶著小鵲和小眉過來一起住。”
蘇淺陌的笑容在臉上慢慢消散。
“蘇姑娘,我老頭子看你是個有福的。”福伯見她不說話,忙說道,“你可是世子爺頭一個看中的姑娘。”
咦,這話說的,騙誰啊,人家的白月光明晃晃的。算了,福伯也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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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外書房內。
“公子。”染墨輕聲問道,“要不要小的去東院通報一聲。”
陸淵抬起頭打量著他,微微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