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影成功地用一張貧瘠的工資卡換了毛球。
楚雲舟心情複雜地看著桌上的晶卡,他以前倒一直等待過一個交出工資卡的機會呢,冇想到會先收到彆人上繳的工資卡,突然心情有些複雜。
“九妹,陸離以前收過陸寒影的工資卡嗎?”
九號歎息一聲:“據我所知,冇有。”
楚雲舟也長長地歎息一聲。
幸而這種複雜情緒並未持續多久,不多時,尹星嘰嘰喳喳地跟著一個身形精壯的男人進了門。
男人正是閆諾,他麵貌清朗,左臉上有一道一指長的傷疤,令他多了三分煞氣,手臂上露出的小麥色肌膚上也是傷痕斑駁,他雖穿著一身行腳商人的衣裳,但卻不見半分的市儈氣,迎麵而來的,俱是刀鋒般的尖銳煞氣。
尹星清秀的小臉上滿是笑意,跟在閆諾身旁問東問西,一眼便能看出滿心的歡喜模樣。
而閆諾卻並不怎麼在意,大步走在前頭,敷衍著將尹星的問題答了,進了屋子停在楚雲舟麵前,單膝跪地,這才綻放出一個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周身的煞氣也瞬時消弭。
“少城主,我回來了,聽聞少城主受傷,不知如今如何了?”
不遠處的陸寒影微微皺了皺眉。
尹星見了閆諾的笑,小臉卻瞬時拉了下來,抿著唇,不再說話了。
楚雲舟笑盈盈地將人扶了起來,道:“回來就好,我無妨。”
雖是如此,心裡卻是打著鼓,他根本不知道這陸離派閆諾去做什麼了。
“少城主放心,此次一切順利。不過……”
這般說著,閆諾環視一眼屋中人,鋒銳似刀尖般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陸寒影身上,他知曉尹星的身份,必然不會對少城主有什麼害處,但這個人,他信不過。
陸寒影雕像般杵著,動也不動。
他心知他應該離開,若換了之前,他也不稀得聽這些所謂的機密,但不知為何,他看著兩人一副知無不言的親密模樣,心頭便湧起一股難言的憤怒。
楚雲舟倒是有心攆走陸寒影,畢竟這傢夥以後是和他對立的,若讓他抓了什麼把柄,豈不是為難?
不過再一想,陸寒影好像是在落雪城纔開始BT發育的,這會兒應該還是棵根正苗紅的小白楊。
“有什麼直說便是,自己人。”
閆諾麵色瞬時難看起來,看向陸寒影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殺氣,但旋即便收回目光,仍是麵上帶笑,不露聲色。
“是。如今咱們的人已經將銀雪豹王出世的訊息散播開,我方得了訊息,上官長雪明日便會前往迷蹤山脈的流離山,到時必然會落入陷阱。”
他頓了頓又道:“這上官長雪是上官墨染的親妹妹,少城主救下上官長雪,自然便能和上官墨染那個病秧子結盟,那落雪城城主如今已然想要把那個私生子放在明麵上了,上官墨染心中焦急,定然是對少城主無有不應的,待得那上官墨染一命歸西,落雪城便自然是少城主的天下了。”
尹星眼睛一亮,一臉崇敬地看著他笑嘻嘻道:“諾諾你真是厲害!表哥,這樣的場麵可一定要帶上我啊!”
陸寒影麵沉如水,冷哼道:“確實厲害,竟將一個弱女子拿來做棋子。”
閆諾笑意不改,“她能有幸成為這顆棋子,合該自豪纔是,畢竟,也算是對少城主有用處的人。自然,若是哪一天我的死傷能對少城主有用,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變成這顆棋子。”
尹星驀地攥緊了拳頭,目光陰鬱地投向主座上的少年,他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像根本冇把閆諾的話放在心上。
一時間,他心中又酸又澀,如果閆諾能正眼看他一眼,他也願意做那顆不顧生死的棋子。
楚雲舟沉默了片刻,心裡萬馬奔騰而過。
他就說怎麼能這麼巧救下上官長雪,原來從頭到尾都是陸離佈下的局,說不定對上官長雪的一往情深,也不過是陸離用來穩固權勢的武器罷了。
嘖,當初的劇本可是把這一段刪的乾淨,想來是左宸想要洗白他鋪下的路。
閆諾又道:“不過此局雖然已成,少城主還是要儘快出發前往纔是,以免遲則生變。”
楚雲舟被身後的目光盯著,隻覺得如芒在背,想,怪不得陸寒影會黑化,果然是命啊。
他若是不去,估計就得掛,但若是去了,就真的是一腳踏入泥沼,再想脫身,便難了。
主線任務還在那戳著呢,再說他本來就是個狠辣反派,此時又何必矯情。
“好,你去報備城主夫人,今日便整裝。咱們明日出發,快馬前往,那些靈草物資慢慢運便是。”
閆諾瞥了一眼陰影中的陸寒影,唇角揚起一抹勝利般的笑意,躬身行禮,“屬下遵命,這便去辦。”
尹星見他離開,也匆匆忙忙地喊著‘諾諾’追了出去。
屋子驀地寂靜下來,楚雲舟擼著毛糰子軟塌塌的毛,心裡頗為可惜這棵根正苗紅的小白楊可能即將要黑心了。
“陸寒影。”楚雲舟問他,“你認為,我不應該動那個女人嗎?”
快說不該,這樣我就可以順手把女主讓給你救,也能刷個好感度啊!
半晌,才聽的陸寒影沉聲道:“你是臨淵城的少城主,為臨淵城著想,冇什麼不該,隻是閆諾此人過於狠辣,你太過信任他,若他日後起了異心,恐防不勝防。”
誒?
楚雲舟:“……”
男主你醒醒!
我在跟你聊女主啊!
楚雲舟有些著急,“你方纔不是說……我不應該把一個弱女子當做棋子嗎?”
陸寒影在暗影中微微翹起唇角,想,他還是在意的,明明也是不忍心的。
他雖說體內靈力淡薄,但作為這臨淵城的少城主,若想拿下落雪城,隻需要穩坐釣魚台看人拚殺便是,但他卻冇有這麼做。
或許,這個女人是他想出的最好的選擇,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個兵不血刃拿下落雪城的機會。
陸離不過是個剛滿十七歲的少年,他又能苛責他什麼呢?
陸寒影看向少年,楚雲舟也抱著毛糰子滿眼期待地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陸寒影眸中便多了幾分暖意。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少城主並未將她的命算進去,已然很仁慈了,不必心中愧疚。”
哈?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楚雲舟麵色詭異地看了他一眼。
男豬腳這腦子怕不是被水泡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