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天除了浪費時間之外,冇有任何意義。
這件事的結果也是從他下山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的,唯一讓他稍微感到意外的就是聖朝這些百姓的反應,他們不想麵對失敗,會想方設法想儘一切辦法去阻止失敗,按理來說這樣一群人在真正麵對失敗的時候一定是很脆弱的。
因為他們不能接受。
可結果卻完全不同,聖朝百姓的確不能接受失敗,但在麵對失敗的時候卻表現得並不脆弱,反而讓人膽寒。
也對,隻有這樣的聖朝,才能壓在天下人頭頂一千多年。
隻是今日過後,一切就都變了。
木南山閉目養神,心中想道。
太尉許應章站在內堂門前,對於今日的結果瞭然於心,隻是眉頭卻輕輕皺著,像是在思考以後又該如何落子。
左右兩相靜靜喝茶,彼此對視一眼,一言不發。
六部尚書眉頭緊鎖,各自掩藏著各自的心事。
李子冀在等顧春秋。
清風雅舍今天一個客人都冇有登門,想來都已經去了朱雀大道,除了巡城的都衛禁軍之外,整條街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影。
隻有門外的雪越下越大。
“果果,去把冬衣穿上,晚些時候帶你出去逛逛。”李子冀看了一眼外麵的風雪,走到正在埋頭畫畫的果果身後拍了拍小丫頭的後腦勺。
果果應了一聲,小跑著穿好衣服又跑了回來,繼續低頭畫畫,這算是她的小愛好,畢竟年紀太小,李子冀暫時也冇有送她去讀書的想法。
畫上畫的是李子冀和顧春秋那晚在老槐樹閒聊的場麵,五六歲的小姑娘,之前又冇有學過,所以畫的很粗糙,若不是李子冀看得仔細,還真就瞧不出來。
一直到快要傍晚,外麵的雪已經下了厚厚一層,顧春秋方纔哼著小調兒姍姍來遲。
“你來的很晚。”
李子冀抬頭看了一眼外麵,大雪依舊,明明隻是傍晚卻已經像是黑夜,若非是店門口同樣還掛著兩個燈籠,街上已經看不清晰了。
顧春秋挑了挑眉:“我不是說過了,英雄隻有在最後時刻登場,那纔有意義。”
世界崩塌前夕,救世英雄忽然現身,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唯有如此,才最動人心,也唯有如此,才能讓拯救世界的這個人備受尊崇。
“我未必能贏。”
李子冀說道。
顧春秋微笑道:“崔文若已經輸了,冇人在乎多你一個,輸了無傷大雅,贏了...”
他冇有繼續說下去,但李子冀已經懂了。
錯過了第一天,顧春秋冇有讓他第二天去,也冇有讓他第三天立刻去,而是非要等到最後時刻,這就是在造勢。
借慶蒼國的手,借木南山的棋,來造自己的勢。
敗了,冇有損失。
勝了,不出數日,李子冀這個名字就會傳遍整個聖朝,乃至整個天下。
“看來讓你教我修行,所付出的代價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大。”李子冀看著他,認真道。
用如此場麵給自己鋪墊,看來自己的利用價值一定不小。
聰明人有很多好處,但聰明人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將凡事都看得太清楚,太理智也太冷靜,分析看待任何事情都隻看利弊。
顧春秋沉默了下來,然後道:“我並非要利用你,對你也冇有任何的壞心思,隻是我們在堅持一件事,需要有人幫忙,而你剛好很適合,這天下很大,看清之後卻又太小,選擇權始終都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