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鬆了一口氣,冇認出來就好。
出了醉仙樓,明妧坐上馬車,這時候才忍不住問喜兒道,“難道四皇子以前都冇見過我?”
“當然見過了,侯爺和老太太過壽,四皇子都是親自送賀禮來侯府的,不止見過姑娘,還和姑娘說過話呢。”
“……那怎麼會不認得我?”如果隻是她,不認得很正常,和蘇陽在一起還猜不出來,身為曾經的未婚夫就有點過分了。
“姑娘羞澀的不敢看四皇子,一直低著頭,四皇子可能隻認得姑孃的後腦勺,不認得臉吧,”喜兒一臉認真道。
“……”
明妧扶額,結果喜兒卻呀的一聲叫了起來,“姑娘,裙裳弄臟了。”
明妧買的糖人用油紙包著,結果融化了掉下來,沾在了裙襬上。
喜兒心疼裙裳,明妧更心疼糖人,上街兩回了,糖葫蘆、糖人一口都冇吃到。
喜兒拿帕子擦,結果越擦越臟,她道,“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不換了唄,”明妧壓根就冇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衣裳臟了,正好是她換男裝的理由。
可這樣的理由用來搪塞蘇家人可以,定北侯府的人,她就搪塞不過去了。
馬車在蘇家停下,喜兒鑽出來,就看到李媽媽帶著珊瑚站在石獅子旁,一臉震驚的看著她。
喜兒臉刷的一白,趕忙把簾子放下又鑽進了馬車裡。
“喜兒?”珊瑚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李媽媽額頭皺緊,因為馬車內,喜兒緊張道,“姑娘,怎麼辦,李媽媽和珊瑚姐姐在外麵,咱們怎麼出去啊?”
明妧頭大,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怎麼不是孃親派人來接她,老太太本就不喜她了,還被她的人撞了個正著。
天要亡她啊!
李媽媽麵無表情道,“大姑娘,請下馬車吧。”
死就死吧!
與其躲著,不如大方出去,好歹死的有尊嚴一點。
明妧一把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雖然有所準備,但見到明妧一襲錦袍,英姿勃發的模樣,李媽媽的眼睛還是瞪圓了,這和記憶中膽小怯懦的大姑娘還是一個人嗎,“大,大姑娘你……”
蘇陽騎在馬背上,都反應不過來,表妹怎麼冇有把女裝換回來?
李媽媽深呼一口氣,麵上擠出幾分恭敬之色來,“老太太讓我來接大姑娘回府。”
那邊,車伕牽著馬車過來,蘇陽客氣道,“容表妹先進府換身衣裳吧。”
這樣回去,成何體統,蘇陽擔心明妧挨訓斥,想收買李媽媽和珊瑚。
結果李媽媽臉色冷肅道,“奴婢在蘇家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再耽擱下去,老太太該動怒了。”
明妧仰頭望天,聽李媽媽這話,就知道不會替她隱瞞,那她穿男裝回去,還是穿女裝又有什麼區彆?
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砍就砍吧!
明妧低頭,望著蘇陽道,“表哥,我先回去了,告訴外祖父和舅舅,等我手腕好了,再來蘇家。”
明妧說的輕鬆,可蘇陽的心情很沉重。
看著明妧和喜兒先後上馬車,馬車汩汩朝前,直到看不見了,他纔將黯淡眸光收回來。
馬車內,喜兒急的坐不住,額頭都有了一層細密汗珠,抓著明妧的胳膊,快急哭了,“姑娘,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啊?”
她要知道怎麼辦就好了,李媽媽那張臉擺明瞭油鹽不進,這馬車裡也冇有女裝,不然還能換下來個死不認罪,明妧深呼吸,故作輕鬆道,“怕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老太太就算再不喜我,也不至於將我打死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