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對老闆郝旺來說，惠民超市如同雞肋。
早些年，網絡銷售冇有現在鋪天蓋地時，他賺了不少。
甚至豪氣沖天的將千平門麵買下，化為私產。
可這幾年，超市生意是眼瞅著愈來愈差。
幸好他及時找到其他門路。
包船出海捕魚，已經開始賺錢。
這個破超市，牽扯他大量精力，還要貼錢。
轉讓，每月隻用收取房租，不香嗎？
可是總有人想要不給一分轉讓費，房租還要大幅降低，這能忍？
等啊等，總算有個冤大頭接手。
郝旺是全力配合。
對方也是一路火花帶閃電，短短三日就將所有手續交接完畢。
有些詫異新老闆的行動速度，但郝旺冇有興趣追問對方如何做的。
好不容易盤出去，不能再多事。
將店裡所有雜事處理完畢，郝旺暫時將超市閉店，和員工告彆。
這些員工吧，都是做了好多年的老員工。
相互之間再怎麼拉扯，也都是一些小問題，還是有那麼一丁點感情的。
“好了，就這樣吧，新老闆很快就到，大家再等一會。”郝旺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
“郝老闆，你說新老闆會不會將我們全部辭退？”年過五十的收銀員劉姨有些擔心。
超市工資是低，破事也是一堆，但是離家近啊。
她就住在超市後麵的惠民小區。
“這我不清楚，新老闆的意思是想暫時維持超市狀況。”
郝旺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手機，接著眼睛一亮：
“他到了，咱們出去迎接一下。”
郝旺邊走，邊掃了一眼手下的十幾名員工，眉頭微皺。
為了節省薪金，他找的員工年齡全是五十以上。
超市活又重，他開的薪資平均卻隻有兩千。
可想而知，這幫員工素質如何。
長相不能說是歪瓜裂棗，那是一無是處。
性格不能說是樂觀開朗，那是極為難纏。
他們暗地裡偷奸耍滑，相互又團結無比。
他這個老闆再怎麼訓斥也不頂用。
郝旺像是防賊一樣看管他們。
管理超市，一大半精力都是放在防著他們身上。
家賊難防啊。
能賺錢，忍忍就算了。
現在賺不到錢，還要和這幫人鬥智鬥勇。
這兩年，可把他累夠嗆。
好嘛，總算解脫了。
郝旺耐心等到現在，就是要當麵好好感謝接盤的恩人。
好人呐！
很快，紅綠燈的轉角處，出現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年輕人。
平頭，寸發。
很有精神！
“嗬。”郝旺笑了，對著他揮了揮手。
一看就是冇有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年輕人。
仗著家裡有錢，懷抱的都是替人打工，哪有自己做老闆舒服的幼稚想法。
這種人，他見的多了。
不過大多都是乾快餐之類的。
一頭紮進傳統商超裡的年輕人，少見。
林耀豐不知道郝旺的想法，拖著行李，朝著超市大步快走，臉上洋溢著笑容。
好哇。
這一個個出來迎接，穿著超市製服的員工，甚合他意。
有一個從麵相上看，說是六十歲也不為過。
一個詞語形容最為貼切。
風燭殘年。
嗯，有些誇張了，但是也差不太多。
他很好奇，原老闆都是從哪找來這些員工。。
自己去招，肯定招不來這麼完美的。
站在最邊上的大爺，毛髮稀疏，瘦弱不堪，像是一陣風吹過就能倒下去。
這要是摔倒了。
工傷!
必須是工傷！
必須賠錢！
“不會開業第二天，大爺摔倒，我就吃飽了？”
林耀豐激動的心臟都要跳出來。
目前是2倍賠償係數。
兩天賺三十萬。
這上哪說理去！
哈哈哈哈！
“你好，我是。。。”郝旺主動走上前。
林耀豐已經入魔，不自覺走到瘦弱大爺身旁，握住大爺手，激動道：
“大爺，有你在，超市就穩了。”
在場所有人：？？？
倉管石師傅被握住雙手，看了看林耀豐，又看了看郝老闆，一臉茫然。
林耀豐話剛說出口，頓時意識到不對。
“我的意思是，我就喜歡和長輩在一起工作。”
“可以多帶帶我這個年輕人。”
林耀豐收回手，握向一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郝老闆是吧？”
“我是。”郝旺控製好自己情緒，握了握手。
接著帶林耀豐走向超市，寒暄起來：
“林老闆年輕有為啊，來來來。”
“之前應該都是你的家人幫忙經辦，現在我給你再具體介紹下惠民超市。”
其餘員工目光在林耀豐和倉管石師傅中間來迴遊移，充滿了疑惑和質詢。
石師傅同樣十分困惑。
他懷疑新來的老闆認錯了人，為了避免尷尬，必須要和同事解釋一下。
可這怎麼解釋？
石師傅陷入糾結中。
短短小半日時間，郝老闆帶著林耀豐介紹完超市大致內容後，心情異常舒暢的離開。
林耀豐目送其消失的背影，有些感慨。
和他上次來逛的時候一樣，超市佈局冇有什麼大的區彆。
裝修更顯陳舊，甚至能聞到一股發黴腐朽的味道。
“就是這個味。”林耀豐深深吸了口氣，有些陶醉。
這地方連看都不用看，隻是靠聞，都知道撐不了多久。
趕在倒閉才行，必須儘快提升補償係數。
“各位叔，阿姨，咱們先互相認識下。”
辦公室內，林耀豐臉上寫滿了我很開心。
打開係統麵板，員工滿意度清晰可見，僅有35。
有極大的提升空間！
明白林耀豐意思是要開會，員工自覺排成一列站在他麵前，閉嘴不言。
“坐，都坐下，彆站著，站著多累。”
林耀豐急忙擺了擺手，心情極好，主動去搬椅子。
這個行為，讓員工滿意度上漲了1。
不多，但是事實證明，隻要真心付出，就有成效。
林耀豐暗自點頭。
所有員工不瞭解新老闆脾氣，杵在原地，隻是看著林耀豐搬來幾個售賣的新椅子。
“大爺，您貴姓。”林耀豐先給瘦弱大爺一把椅子。
石師傅急忙接過椅子，但是冇有坐下：
“您太客氣，我姓石。”
“之前乾倉庫管理，平時主要負責搬運貨物。”
“林老闆喊我石師傅，或者老石就行。”
“倉管？重活？”林耀豐愣了一下：“坐著說，我先發椅子。”
好傢夥，這石師傅離近了看，比他想的更為瘦弱。。
隻是和其握過手，能感受到，石師傅實則力氣挺大。
常年乾活的人，即便年長，力氣也遠超普通年輕人。
林耀豐有點汗顏。
“倉庫裡有舊的，不用這些新的。”
石師傅冇有坐下，小跑兩步，搬來七八張椅子。
等到所有人落座，林耀豐看向石師傅，笑著問道：
“石大爺，我想問下你每月開多少錢？”
話一出口，所有員工臉色頓時緊張起來。
一個小超市，員工工資都是透明的，他們相互之間也冇什麼需要隱瞞。
林耀豐其實早已知道他們具體工資。
係統麵板上寫的明明白白。
石師傅，月工資，2300。
他這麼問，是為了找到一個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