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涼風漸起。
寧王爺與夫人坐在院裡的石凳上乘涼。石桌上放著兩杯清茶,還有一封剛剛拆開的信。
“夫人,歐陽回信了。”王爺輕輕喝一口茶說道,“老傢夥說近期公務繁忙,實無暇來寧州一敘。還說什麼希望吾兒去京都,參加啥狗屁詩會……”
“讓小陽去參加詩會?”夫人有點好奇的問。
“對,叫啥:七夕詩會。說是太子與國子監大儒程子然提議的,一場針對青年才俊舉辦的詩詞比賽。”
“哦,讓小陽去,該不會是歐陽家那丫頭出的鬼點子吧?”夫人道。
“估計是,那丫頭片子傲嬌的緊,冇準想看我兒子出醜呢,哼!豈有此理。”老王爺憤憤然。
“小陽如今浪子回頭,也會寫詩,當是怕她不成?不如喚他過來,先聽聽他的意思。”
“來人,傳少爺過來。”寧王衝門外喊道。
不一會,寧小陽搖著紙扇搖頭晃腦的來了。
“爹,娘!喚我何事?”
“坐,夫人拉住小陽的手坐身旁。
“嗬嗬!歐陽老相來信了,說你那未婚妻想讓你去京都一趟,一來是相互認識一下,畢竟是自幼定下的娃娃親,雙方未曾見過。二來是讓你參加七夕詩會,”老王爺笑眯眯的看著兒子說。
“去啥的京都,本少爺冇空。”寧小陽不屑道。
“去吧,兒子,說不定你那未婚妻想跟你比比文采呢”夫人在一旁打趣道。
“哼,比就比,難道還怕她不成!我現在就寫一首送往京都,如何?”
“哈哈哈,”寧王爺大笑說,“我最喜歡看吾兒豪氣的模樣,快取紙筆來,我給歐陽匹夫回信。
寧小陽拿過紙筆,沉思片刻,開始回憶前世背過的有關七夕的詩詞,他決定來一首經典的,鎮一鎮那個驕傲的小丫頭。
片刻,一首秦觀的“鵲橋仙.纖雲弄巧,”躍然紙上。
為了標新立異,寧小陽特意用前世中學時經常臨摹的瘦金體寫的,他斷定這個世上尚無此字。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吾兒大才啊!”老婦人看完詞,激動的淚流滿臉。
柳氏本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自是懂得詩詞。見如此精美的詞,自然激動,況且又是出自兒子之手,曾經的紈絝子弟,怎能不由衷的高興。
“咋還哭上了,來來,老夫看看。”寧王爺一把奪了過來。
“好!太好了。”寧王爺興奮得狂拍大腿。他雖一將軍,但也粗懂文墨,看出這是一首佳品。
“快快!把詞夾在我的回信裡,一併送往京都。看誰還敢笑吾兒不學無術。哈哈哈哈……”
寧王爺的兩隻眼睛又笑成了兩道逢。
“陽兒,你竟然能寫出如此詩詞,之前怎不見你動過筆?”過了片刻,老夫人穩了穩情緒問道。
“寫詩填詞,有何屁用,能當飯吃?能安邦定國?兒子是不屑去寫而已!”寧小陽又開啟糊弄模式。
“對對對!還是馬上定乾坤。詩詞確是無用,吾兒這點隨我。哈哈哈!”寧王爺欣慰的笑道。
這首抄襲而來的“鵲橋仙”不日便送到了京都歐陽府上。
歐陽老相看完此詞不由拍案叫好:“好字!天骨遒美,逸趣靄然!好詞!獨出機樞,立意高遠。真乃絕品,當掛在文安閣首卷。”
“來人!喚小姐過來。”
歐陽紫溪走進書房時,老相爺還在癡癡的看著書案上的字和詞出神。
“爹爹!是不是寧王爺又來信了?”聰慧的小姑娘一下猜出了老爹的用意。
“嗯,看看你口口聲聲的紈絝寫的詞如何?參加這次的詩會的作品。”
“這是什麼字體?我怎麼從未見過這般風格獨特的字體。”歐陽紫溪一下被眼前的字鎮住了。
“老夫也未曾見過,想必是那紈絝自創的寧體吧!”歐陽鬆海打趣的一笑。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歐陽大小姐仍反反覆覆的讀著手裡的詞。
她沉浸在詞的意境裡竟是走不出來,這個才華橫溢的女孩,一時間垂下了高傲的頭,失了自信。
此時此刻,姑孃的心海裡宛如丟進一塊石頭,蕩起千層漣漪,起起落落,無休無止……
她萬萬冇想到那個寧州第一紈絝,竟然這般的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