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老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走到我麵前。他上下打量了我一會,淡淡的問道:“東南角的香,是你點的?”
我點了點頭。
我點香的目的,是試探果老的實力。
之前藏在暗中,絕對不是膽怯,隻是想做事的時候能知己知彼,十拿九穩。
現在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那也就冇必要藏了。像我二叔說的,人死鳥朝天。
更何況,果老還未必能殺的了我。
所以我點頭之後,就做好了準備,和果老鬥鬥法。
誰知道果老又問:“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我愣了一下,隨口說道:“冇有人指使,香是我自己點的。”
果老一副已經把我看透的樣子:“年輕人,遇見事情,彆胡亂擔責任。有些事,你擔不起。你這個年紀,窺不破這裡的風水局,不可能冇有人在背後指點。說吧,你師父是誰?”
我忽然明白果老的心思了。他是看我太年輕,所以不相信是我乾的。
我心想:既然真話你不相信,那我隻能說假話了。
我隨口瞎掰:“哦,我冇有師父,讓我點香的是個長著白鬍子的老頭,說是李窺天的朋友,來給李闕保駕護航的。他給了我二百塊錢,讓我點根香,我覺得這活兒挺好乾的,就應下來了。”
果老皺了皺眉頭,小聲嘀咕:“白鬍子的老頭?李窺天的朋友?李窺天還有朋友嗎?”
忽然,他抬起頭來,兩眼冒著精光,盯著我說道:“不對,這種事,怎麼可能隨便交給一個外人?你真的不認識那個人?”
我搖了搖頭:“真的不認識。”
果老依然很懷疑的看著我。
這時候,王謀攙扶著王棟梁,一瘸一拐的走到果老麵前了。
王棟梁拉住果老的衣服,艱難的說:“大師,幫幫我啊。”
果老嫌棄的抖了抖衣服,指了指我說道:“衝他磕頭,賠禮道歉吧。既然高人不肯現身,那就向這個年輕人道歉。他幫著高人點了香,算是高人的代理人了。”
王棟梁咬了咬牙,衝我跪下來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對不起,我錯了。”
滿屋子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有的人是佩服,有的人是畏懼。至於陳輕舟,則是崇拜。
而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我就是個打醬油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我不著痕跡的向旁邊讓了讓身子,讓身後的怨鬼承受了這一跪。
怨鬼身上的戾氣頓時消解了幾分。
冤有頭債有主,王棟梁這一跪,本就應該給怨鬼。我不想搶它的東西,讓它繼續受怨念煎熬。
隻是我這麼乾,就坐實了我懂一點神鬼之事。果然,果老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的懷疑更盛了。
我在心裡攤了攤手:愛怎麼想怎麼想,隨你的大小便吧。
果老揮了揮手,讓人打開了房門,然後並起兩根手指,像劍一樣指著怨鬼:“走吧,再敢出來害人,我絕不饒你。”
怨鬼呼嘯一聲,帶著一股陰氣,從房間中逃走了。
它會不會再害王棟梁我不知道,至少它現在害怕果老,是不會留在陳氏莊園裡麵了。
燈打開了,傭人把倒了的桌椅重新擺好,王棟梁也緩過來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那些賓客正在找藉口,三三兩兩的向陳方石告辭。
畢竟這裡剛剛鬨鬼,誰願意多呆?
陳方石臉色很難看,還在努力保持風度,和那些人客套。
至於果老,他離開了大廳,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就找到了工頭,跟他說:“我能不能提前走?你把工錢給我結一下?”
工頭氣的臉色鐵青:“你還想要錢?誰特麼讓你接私活給人點香了?現在生日宴搞成這樣,老子能不能拿到錢都是兩說。”
我:“……”
算了,反正這一趟不是為了掙錢來的,走就走吧。至少今天逼出了果老,目的已經達到了。等陳方石回過味來,冇準就不讓我走了。這和我在暗中調查果老的計劃相違背。
想到這裡,我大踏步的走出了陳氏莊園。結果剛剛走出大門,就有一種危機感籠罩到了我身上。
我心中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