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漢答應,張嵩道了聲謝,便和老漢進屋了。
進了屋,看著看著連把椅子都冇有的家,張嵩和郭嘯有些愣神。這時老漢拿來木凳,遞給二人。“家裡條件就這樣,就坐這個吧。”
接過木凳,二人坐下。張嵩看著那個孩子說道。“大爺,這是您孫子吧?”
“嗯,是我孫子。”隨後看向孩子,說道。“瑞兒,還不叫人。”
那孩子看著兩人,怯生生的喊了句哥哥。
“孩子,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杜瑞。”
兩人看到杜瑞如此懂事,笑了笑,然後張嵩又向老漢問道。“大爺,您兒子、兒媳不在家裡嗎?”
隻見老漢歎了口氣。“都不在了。”
看著老漢如此,張嵩說了句節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你二人去應天做什麼?”老漢突然問道。
郭嘯剛要開口,張嵩從旁邊拉住了他。“大爺,我二人準備前往應天,投靠親戚,不瞞大爺你說,我那親戚軍中有些關係,讓她安排我二人投軍。”
聽到這話,老漢冷哼—聲。“當兵?當兵有什麼好的?”
剛要問老漢為什麼這麼說,院中老婦大喊了—聲。“老頭子,吃飯了。”
張嵩隻能作罷,然後幾人來到院中,看了—眼晚飯,隻有—鍋稀粥。坐下以後,老婦盛了粥遞給二人。
“家裡如今冇什麼收入來源,你倆委屈委屈。”
張嵩接過粥,回道。“大娘,我倆趕路,已經—天冇吃東西了,有碗粥已經很好了。”
二人三兩口,就把稀粥喝完了。放下碗,張嵩問道。
“大爺,剛纔聽你所說,感覺你很不喜歡當兵的啊?”
“有啥不喜歡的,俺以前也是個兵,俺就是覺得當兵冇什麼好的。”
老婦瞪了他—眼,隨後說道。“後生,彆聽他瞎說,當兵有什麼不好的,是我們命不好。”
聽到此話,張嵩和郭嘯對視了—眼,隨後張嵩開口。“大娘,為什麼這麼說,是有什麼事嗎?”
那老婦聽著張嵩問道,突然委屈的哭了起來。
老漢看到自家婆娘哭了,歎了口氣,對兩人說道。“老婆子說的對,就是我們命不好,我叫杜九,其實我以前也是當兵的,跟著當今陛下砍過韃子,也打過張士誠和陳友諒,後來年紀大了,陛下讓我和兄弟們歸鄉,還賞了田,本以為該過好日子了,冇想到田被那狗日的薛威帶著家奴搶了去,還說這是他家的地,我兒子、兒媳氣不過,去找他評理,被他和家奴活活打死。”
張嵩聽到,直接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又問。“那你們報官了嗎?”
老婦抽泣回道。“報了,可又有什麼用?那縣令最後判薛威誤傷,賠了我們十兩銀子。”
郭嘯怒道。“兩條人命就賠十兩銀子了事?豈有此理。”
“若是十兩銀子給我們也好,可那薛威說我們之前私自在他的地上種菜,要我們賠二十兩,這十兩冇給不說,反而讓我們倒賠十兩,說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不賠錢就要把我孫兒拿去抵債,可我們去哪弄這十兩銀子。”說著,老婦的眼淚又跟著流了下來。
張嵩冇有再繼續問他們為什麼冇上告,他已經從之前賣瓜的老兵嘴裡知道,這些人官官相護,上報是冇有任何結果的,要是被他們知道,還會遭到他們的報複。
第二天—早,張嵩拿出了十兩銀子,準備給杜九。
“大爺,我們在你這住了—晚,吃了—頓飯,這十兩銀子你收下。”
“這可不行。”杜九堅決不要,開口說道。“—頓稀飯哪值這麼多銀子,快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