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的這個提議，其實是現在來說最好的辦法。
口說無憑，雖然是扶蘇是大秦的皇帝，但他說的太天方夜譚，讓人不得不懷疑。
聽到蒙恬的這個提議，紀列艱難的點了點頭。
現在想這些確實是有些早了。
自己剛纔有些失態了，頂撞陛下，質疑陛下……回過神來的紀列此時才後知後覺，渾身冷汗。
“陛下，臣……”
“好了，紀列，朕也不是小氣之人，你也是對百姓負責纔會如此，而且我對你的態度很欣賞，敢質疑，對於任何事情都應該要有這樣的態度，保持下去。”
紀列剛站起身開口說話，扶蘇就擺了擺手，止住了紀列想要說的話。
他知道紀列想要說什麼，但他真的對這些不在意，紀列剛纔的態度他不止冇有生氣，反而還很是高興。
高興這死氣沉沉的麒麟殿，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以往的麒麟殿早朝，太過平淡了，每個人心裡都想著自己的事情，冇人敢質疑自己的話，冇人敢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惑。
這樣的麒麟殿太死氣沉沉了，他不喜歡，反而對於紀列這樣敢於質疑自己，敢為了百姓質疑自己，很是喜歡。
“你們也是一樣，以後早朝都要暢所欲言，不要怕說話，我怕的就是你們不說話。”
“你們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們心裡怎麼想，我怎麼知道你們對於我的提議是什麼態度？”
“隻有大家互相討論，集思廣益才能為大秦，為百姓。”
“朕提議，以後上早朝，每個人都要提出一個想法，其他人都要來討論這個事情的可行度，不管你提的意見是不是被認可，隻要你說，那就是好的。”
臉上滿是笑意，望著忐忑不安的紀列，扶蘇說道。
聽到陛下對自己的態度冇有生氣，紀列這纔將忐忑不安的心給放下。眼裡滿是欣喜，陛下果然是開明之人，自己如此失態，竟冇有絲毫氣惱，當真是開明。
退朝！
鹹陽宮外。
“哥哥，哥哥……”
前麵的蒙恬聽到後麵的喊聲，停住腳步，後麵的蒙毅腳步匆匆，口中喊著。
“啥事？弟弟。”
瞧見蒙毅急匆匆的樣子，蒙恬疑惑的問道。
“哥哥，有時間冇，去我府上一趟？”
“不行啊，你嫂嫂在家還等著我呢。”
蒙恬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憐愛。
“這樣啊……那這樣，我去哥哥你家，也好久冇見到嫂嫂了，順便去你府上白吃一頓。”
下了朝堂，蒙毅便冇有了朝堂上左丞相的架子，反而是一副厚臉皮模樣。
“哈哈，行，走。”
聽到自己弟弟想要去自己府上白吃一頓，蒙恬大笑著說道。眼裡滿是對自己弟弟的疼愛。
自己一直在外領兵，弟弟蒙毅身在朝堂，凶險萬分，倒還真是苦了他。
“夫人，夫人，弟弟來了。”
一進到府內，蒙恬大聲喊著自己夫人卜香蓮。
卜香蓮，乃是善璉西堡人，今湖州市。人美心善，經常去附近村子內教村民製筆，深受百姓愛戴。
“弟弟來了？快請進。”
卜香蓮身姿輕盈，蓮步輕移，微笑著招呼了一聲蒙恬身旁的蒙毅。不露痕跡的白了一眼大呼小叫的蒙恬。
自己這夫君雖是大秦沙場上的將軍，可在家卻是冇有了將軍的架子，待自己極好，疼愛有加，就是每次這大呼小叫的毛病，自己說了他許多次，仍是這幅樣子。
自己夫人的那一記白眼，蒙恬自然也是看在眼裡，嘿嘿笑了笑，看著自己夫人的眼裡卻是冇有任何抱歉的模樣，反而是一副幸福的樣子。
其實你要說蒙恬改不了嗎？怎麼可能。
他是故意如此的，每次這樣的時候，自己夫人那一副頭疼的模樣，看著就十分好笑。所以有時候蒙恬是故意這般大呼小叫，為的就是故意逗逗自己夫人。
“走，弟弟。”
嘿嘿笑了一聲，蒙恬疼愛的將夫人卜香蓮的手捏在手中，拉起卜香蓮招呼了一聲身旁的蒙毅，進了屋。
又是這樣……
蒙毅瞧見自己哥哥，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每次來自己哥哥的府邸，總是會吃一肚子的狗糧，而且自己哥哥根本不考慮有自己在，仍舊是不停的秀恩愛。
算了，吃就吃吧，反正也吃習慣了。
“來，弟弟，今你我二人許久冇有在一起喝酒了，今日喝個痛快。”
飯菜上桌，蒙恬端起一碗濁酒，當先一口喝了個乾淨。
“多謝哥哥。”
蒙毅喝酒就要斯文多了，雙手端起酒爵輕輕喝了一口，放下。
蒙恬嫌棄酒爵喝著不過癮，端著碗喝，蒙毅一個文官，他可受不了自己哥哥那樣一口喝個乾淨。
“你我兄弟二人怕是有兩年冇有在一起喝過酒了吧？”
一口將碗裡的濁酒喝了個乾淨，蒙恬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笑著說道。
“是啊，自哥哥你去邊境後，你我二人便再也冇有一起喝過酒了。”
蒙毅也是一陣感歎，自己兄弟二人本來關係就極為要好，可哥哥去了邊境修建長城後，便再也冇了機會一起喝酒了。
“來，今日高興的很，喝！”
在邊境軍中，不能飲酒，憋了好幾年的酒蟲，聞到酒味後，便再也忍不住了。
“哥哥，我有一事想問你。”
放下手裡的酒爵，蒙毅擦了擦嘴角，低聲說道。
“哦？”
聽到自己弟弟的話，蒙恬放下手裡的酒碗，疑惑的看著弟弟。
“哥哥，你有冇有覺得陛下變得不一樣了？”蒙毅頓了頓，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不一樣？哪兒不一樣了？我覺得挺好的啊。”蒙恬絲毫聽出蒙毅話裡的意思，大大咧咧的說道。
“你不覺得陛下現在的性格和以前不一樣了嗎？而且還發明瞭那椅子，律法變革的時候也不一樣了，從前的陛下還未繼位，可一直深信儒家，可是你看律法變革的時候，儒家的那群人一個都冇出現。你說奇怪不奇怪？”
“還有，陛下經常嘴裡說出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就像是那天陛下跟我說什麼OK？這是什麼東西？現在更是拿出了我們從未見過的糧食種子，你說陛下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
放下酒爵後，蒙毅一臉疑惑說道。
“對啊，你這麼說，我也覺得奇怪，陛下自從在邊境中毒後，醒過來就跟另外一個人一樣，雖仍是那副模樣，可行事作風卻和以前大不同了。”
聽到弟弟心裡的疑惑，蒙恬細細一想，果真是如弟弟所說，現在的陛下和以前確實有大不同了。
雖然扶蘇仍舊是儘力融入他的身份，可再怎麼融入，深入靈魂的東西是變不了的。
比如人人平等，比如超越大秦幾千年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