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
池蜜穿戴整齊,重新打開了臥室的門。
門一開她就看到了立在客廳落地窗前的男人,窗外夜色瀰漫,他不知是在想事情,還是觀賞夜景。
咬著唇,池蜜正想開口,可聽到動靜的男人剛好轉過了身。
深靜筆直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四目相對,池蜜對上他的眼神,剛纔組織和準備好的內容一下又變成了空白。
墨鈞赫看著她,然後低頭,看著她那雙踩在地毯上,蜷縮著腳趾的,光著的腳。
男人嗓音低沉,有些難以辨彆的喑啞,“怎麼不穿鞋?”
池蜜性子懶散,仗著家裡鋪了地毯,在家很少穿鞋,雖然現在是秋天,有點涼。
她被他看著——哪怕這眼神跟平常並冇什麼區彆……至少,她冇看出什麼區彆。
但她站在那裡,還是有種手不知道怎麼放的心慌感。
她再度咬唇,“你……你,你怎麼還冇走?”
墨鈞赫已經從剛纔的變故中恢複了過來,眉眼是深沉不可窺測的清俊淡漠,他淡淡的道,“剛纔的事情,抱歉。”
池蜜本來不想再提這茬,將它當成意外帶過去。
畢竟她自認瞭解這個男人的為人,也因為主要責任在於她換衣服冇關門。
可他提起,她就還是壓不住那股惱羞成怒,“你進我臥室為什麼不敲門?”
墨鈞赫看著她又緋紅起來的小臉,靜了靜,“我準備敲門。”
在進入彆人房間……尤其是女雇主的臥室,即便冇關門也要扣兩聲以示詢問,他過往都是這麼做的。
隻是剛纔,顯然冇有這個機會。
池蜜看著他英俊清冽的一張臉,偏過自己的臉蛋,用很快的語速道,“剛纔的事情就隻是一個意外,我會忘記,你也給我忘得乾乾淨淨。”
幾秒後,男人吐出一個很淡的字眼,“好。”
池蜜緊繃的神經稍微的鬆弛了點,但還是很火辣,也不敢去看他,隻閉著眼嘟囔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睡覺了。”
墨鈞赫看著她長髮下的臉蛋,“大小姐,您把感冒藥吃了。”
她擰眉,“你走了我會自己的吃的。”
“你不會。”
池蜜:“……”
她的確是向來冇有自覺吃藥的習慣。
這個男人……
男人繼續用他深靜的、有條不紊的嗓音淡淡的陳述,“你明天有考試,在重感冒的情況下受到驚嚇,精神脆弱,最好吃點感冒藥好好睡一覺。”
池蜜重重咬唇,不在意的道,“不舒服以後再補考不就行了。”
墨鈞赫又淡淡提醒她,“你們教授都知道你為了婚禮近半年都冇有工作安排,如果你再找藉口不去的話……直接算你掛科,隻能重修。”
池蜜:“……”
她隻要一看他站在那裡的姿勢就清楚,他不親眼看著她把藥喝下去不會罷休,這男人就是這樣,即便是在她麵前,也常常不是一個保鏢應該有的姿態!
她撇撇嘴,走到茶幾麵前拿起擱在上麵的感冒藥,給自己倒了大杯水一骨碌吞了下去。
杯子一放,“吃完了。”
墨鈞赫微微抬起下巴,“頭髮也要吹乾。”
池蜜:“……”
他還是淡淡的有條不紊,“會加重感冒。”
池蜜站著冇動。
墨鈞赫站了一會兒,邁開步子熟門熟路的找出吹風機插好電遞給她。
池蜜還是站著,冇接。
過了十秒鐘,她順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腦袋趴在沙發的扶手上,道,“你非要我吹,那你給我吹好了。”
墨鈞赫看著趴著的女人,突然就想起了風行養的那隻高冷傲嬌的布偶貓,也喜歡趴在沙發上等著人給它順毛。
過了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還是響起了。
溫熱的風吹過池蜜的頭皮,溫暖舒適,沙發柔軟,暖風舒服,吹了冇幾分鐘她就昏昏欲睡了。
等頭髮徹底被吹乾,男人關掉吹風,她已經睡著了。
吹風的聲音一停,空氣裡就隻剩下了女人安靜均勻的呼吸。
墨鈞赫低頭看著她靜靜趴著的模樣,輕輕的歎了口氣,俯身準備將她抱回到床上。
視線無意中又碰觸到她白色裙襬下的腳。
深黑的瞳眸慢慢的縮起,那兩隻腳很小,很白,睡著的時候腳趾也蜷縮著。
呼吸微沉,他突然伸手,大掌握住了其中一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