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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陳庸有點冇跟上自家娘子的腦迴路。
莫非柳含煙覺得,自己換了新衣服而冇有給她買,所以難過了?
可是她的語氣口吻,又不太像是這麼回事。
陳庸敲了敲腦殼,在記憶海中瘋狂的搜刮。
終於,他明白了。
還是前身造的孽!
前身那個癟犢子玩意,隻在兩種情況下會換上新衣服。
趕考,還有出去嫖。
趕考要等到明年,那麼換新衣服就隻能有一種解釋。
想明白這一層,陳庸也有些哭笑不得。
“娘子,我確實去暖香閣了。”陳庸坦誠的說道。
柳含煙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滾落。
還以為相公變好了,會認真過日子,結果去了趟縣城,終究還是原形畢露。
“冇事,相公是文人,去那種地方也是應該的。”柳含煙哽咽的說道。
陳庸溫柔的捧起柳含煙的臉,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說道:“你看你,明明很介意,都哭成淚人了,還說著這樣的話。”
柳含煙從來冇有被陳庸如此溫柔的對視過,心中莫名湧出了一股羞澀,想要把頭轉到一旁,但陳庸手指微微一發力,她的腦袋就轉不動了。
“娘子,我去暖香閣不是找相好的,而是去辦正經事。”陳庸嚴肅的說道。
柳含煙小聲嘀咕道:“暖香閣那種地方,正經事不就是……”
陳庸笑了笑,直接將柳含煙攬入懷中,左手上下輕揉她的香肩,緩緩道:“娘子,我有一個發財的點子,想要實踐,還真就的去暖香閣。”
柳含煙抬頭看著陳庸,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陳庸那雙明亮的雙眸,以前這雙眼睛裡隻有冷漠與暴虐,而現在柳含煙卻看到了篤定與堅毅,甚至還有幾分柔情。
“相公說的點子,與這幾天自立叔號召全村人做的事情有關麼?”柳含煙問道。
陳庸點了點頭:“我在縣城跟人談買賣的時候,忽然發現城裡人的衣著都很樸素,與鄉下人最大的差彆,不在款式,而是顏色與布料。”
“南店村的人,衣服以粗麻為主,色澤多是褐色。城裡人則是棉麻、綢緞為主,顏色多為青色。而暖香閣因為比較特殊,裡麵的女子衣衫的顏色,則多了紅色與藍色。”
“除此之外,他們的衣服上,鮮少出現圖案。偶有圖案,也是純手工的刺繡作品,擁有這種衣衫的人,要麼有錢,要麼有權。”
柳含煙聽得一頭霧水:“不都是這樣的麼?”
“而且衣衫的顏色使用也有明文規定的,老百姓能穿的顏色,也就那幾種而已。若穿彆的顏色,會被抓起來的。”
陳庸笑道:“這就是商機啊。”
“倘若我弄出彆的顏色,又不觸犯大燕的律法,你說我們的布料,會不會受到追捧?”
柳含煙驚訝的說道:“相公,你還會染布?”
陳庸點頭。
大學時候,陳庸選擇的專業是廣告策劃與設計,其中有一門主修課就是色彩學,畢業之後又當了幾年的平麵廣告設計師,對於色彩的融合、搭配、運用,不能說信手拈來,但也是熟記於心。
跟胡忠談生意的時候,陳庸就注意到他的衣服不管是款式還是顏色都很平庸,即便天上客已經輝煌不再,但胡忠也算是北莊縣數得上號的大財主,連他的衣服都如此的樸素,那麼其他商人的衣衫,應該也大差不差。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陳庸先讓陳自立去各大布莊采購布匹,之後又帶著陳小刀逛遍了整個北莊縣,若不是時間來不及,他甚至還想去隔壁縣看看,收集更多的數據。
不過北莊縣作為一個人口二十萬的大縣,它的市場數據,參考價值其實已經足夠了。
陳庸由此篤定,大燕國的染織技術,還停留在起步階段。
顏色隻有“五原色”與“五間色”,五原色為衣,五間色為裳。
五原色指的是:青、赤、黃、白、黑。五間色則是:綠、紅、碧、紫、騮黃。
其中黃乃是皇室專用,尋常人不得使用,哪怕是家中收藏,被髮現也是個滿門抄斬的結果。
紫色則多是達官顯貴的衣裳配色,百姓也不得使用。
黑色多為差役使用,張二虎穿的就是一身黑。而山匪、盜賊等也多青睞黑色,畢竟夜色下不容分辨,好辦事兒。
白色很多時候被百姓視為不祥的顏色,大喪之日纔會穿著。紅色則為大喜,尋常日子穿,會讓百姓有種壓製不住的感覺。
所以百姓可以挑選的顏色,就已經非常稀少,青色成為了民間的主色調,由此也衍生出了很多變色。
像是青藍色、青綠色等等。
然而萬變不離其宗,不管怎麼變,主色調還是青色。
若是陳庸搞出另外的顏色,比方說粉色,絕對可以讓大燕朝的女性為之瘋狂!
同樣,除了顏色之外,服飾上的圖案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手工刺繡雖然華麗,但製作不易,且刺繡的衣服都被勳貴們壟斷。
若是自己能在衣服上弄出不同的圖案,在搭配上鮮豔的顏色,想不發財都難喲。
聽完陳庸的這番話,柳含煙對自家相公的崇拜,可以說滔滔不絕,猶如江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陳庸擠了擠眼睛,“娘子,這種時候,你應該給我一點獎勵。”
柳含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透出一絲憨直:“什麼獎勵?”
陳庸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柳含煙的嘴。
成親幾年,雖然冇有同房,但嫁過來的時候,柳含煙也是接受過相關方麵的“培訓”的。
陳庸的這個舉動,就是想要跟自己親嘴嘛。
柳含煙的俏臉如同滲血似的紅,一顆心彷彿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嬌嗔的說道:“相公……”
這一聲,直接把陳庸的骨頭都給叫酥了。
這個時代的女人真是太單純的,隻是想要親個嘴兒,就羞成這樣,若是同房,那不得厥過去啊。
“娘子若是為難,那就算了。”陳庸故作失落的說道。
柳含煙急忙抬頭,還冇說話,就看到了陳庸那雙充滿促狹的目光。
“相公,你又逗……唔。”
剩下幾個字冇能說出來,因為她的小嘴,已經被陳庸給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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