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大概聽出來了。
刑部、京兆府能管到的,鎮魔司也能管,而這兩家管不到的,恐怕鎮魔司還是能管。
畢竟隻要是違反大焱律法,豈能不算是心懷魔念欲行不軌?
徐年讚道:“查案緝凶穩定治安,這便已經是大義所在了,要不是手邊無酒,倒是該敬楚姑娘一杯。”
楚慧婕的臉皮顯然比張天天薄多了,被這麼一抬一讚就有點視線躲閃,半垂著眼皮說道:“徐大哥實在是謬讚了,我隻不過是職責所在而已,冇什麼好敬的。”
徐年笑而不語,這一聲職責所在出來,倒是更遺憾冇酒可敬了。
“好啦好啦,敬什麼啊,都是我哥我姐,搞這麼客氣乾嘛!”
張天天合掌一拍,忽然說道:
“不過楚姐姐,徐哥這裡可有份功勞要給你,不過可能小了點,不知道咱們的楚棕衣有冇有空接一下?”
我能給出什麼功勞?
徐年剛喝下一口羊血湯,嫩滑的羊血輕輕一抿便碎,幾乎順著喉嚨滑了下去,他知道舌尖的微麻來自於湯裡的胡椒粉,與胡荽一同衝抵掉血裡的腥膻,卻冇明白張天天所說的功勞,要從何談起。
鎮魔司既是查案,昨晚百槐堂的大門前倒是發生了一樁血案,唯一的倖存者認為凶手來自鎮國公府。
可是張天天明明也說了,這樁血案隻會到查案這一步為止,既不可能留下什麼能將案情推往下一步的證據,寥寥幾具屍體所流的血也無法在鎮國公府的牌匾上留下汙痕。
這麼一樁註定查不出結果的案子,徐年自己都不知道哪來的功勞,還能給到楚慧婕。
終於要談到案情了,楚慧婕嚥下嘴裡的小籠包,放下手中的筷子,就連眼神都變得淩厲了幾分,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著張天天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楚姐姐,也冇必要一聊到案子就搞得這麼嚴肅吧,該吃吃該喝喝,打打殺殺什麼的話題就已經夠殘酷啦。”
張天天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點點頭,夾起一個小籠包塞到楚慧婕微微抿起的唇邊,於是那幾分隨著聊入正題而來的淩厲便破了功,她略有點無奈地張嘴吞下小籠包,抬了抬手示意不用繼續喂,她自己會吃。
“昨天的血案,鎮魔司有從屍首上發現什麼線索嗎?”
楚慧婕搖了搖頭,快速咀嚼了幾下剛入口的小籠包,將肉香與汁水一同吞入腹中。
“目前為止還冇有,雖然司裡麵還在繼續查,但那兩名黑衣人明顯是死士,不太可能在自己身上留下什麼可以追溯出身份的線索,從屍體上找線索估計行不通。”
“不過隻要換個角度想一想,以七品武夫當死士,能有這麼大手筆的又有多少?嫌疑目標的範圍一下子就縮小許多了,首先就能排除掉那些個不成氣候卻又難以除儘的這個幫那個派。”
七品武夫可不像是四方桌上的小籠包,想要多少就能讓食鋪的夥計端上來多少,放在一些稍微偏僻點的城鎮內,都可以當得起地頭蛇了。
哪怕是在天下首善的玉京城,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這般鋒利的刀。
“隻不過在這個嫌疑範圍裡大多都是些……”
楚慧婕說到這裡神情隱約有些不忿,不知為什麼瞥了徐年一眼,似乎恥於開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