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惜抬眸。
一抹寒光映在她的那雙清冷眼睛裡。
在軍刀刺過來的一瞬!
離沈朝惜最近的陳遇衝上前,少年毫不猶豫地伸出胳膊,將沈朝惜護在了身後。
刀刃鋒利,在少年護著沈朝惜的手臂上劃開一道血痕,他的右手被刺傷。
沈朝惜眉眼冷了下來。
她伸出手,倏然攥住女孩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折!
“啊!”
夜幕裡響起的滲人慘叫聲,驚動了周圍的人,其他隊友都迅速圍過來。
那樣急切的眼神,彷彿在說,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看著沈朝惜將女孩的手腕骨頭生生折斷,軍刀掉在了地上。
秦虎腳步一頓,盯著地麵上那把軍刀,眉頭一擰,是他的。
女孩偷偷順走了他的軍刀,而他卻還不知道,這一點,他內心是驚駭的。
“你要做什麼?”
女孩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還想問你,你想做什麼。”
那是一雙極為漆黑的眸子,她黑髮滑落肩頭,對著麵前痛得失去表情控製的女孩,逗趣似的,微微挑眉。
“是不是你以為,本小姐虎落平陽,也能被你這條惡犬欺?”
少女半張臉隱在夜色中,背後蒼白的月光讓她的臉顯得愈發詭異,分明是失血過多的虛弱模樣,此刻卻隻讓人不寒而栗。
“救我……”
看著女孩紅了眼,臉色發白,疼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沈朝惜微微一笑。
“啊!”
女孩原本想要向周圍那些人求救,但是她還冇說完話,就慘叫了一聲。
沈朝惜倏然收緊骨指,女孩疼得尖叫起來,冷汗頃刻浸濕了全身。
痛!
手腕骨頭折斷。
還被人捏在手裡。
隻要那人稍微用點力,她就能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劇痛!
沈朝惜眼睛裡藏著旁人看不懂的冷笑,她轉過身,瞥了眼少年手臂上的血。
隨即,她的兩片薄唇抿出一道嘲諷的弧度看著女孩:“既然這樣,你的這隻手就彆要了吧?”
她靠近女孩眼前,隻低笑著出聲,就能讓女孩渾身一顫!
“怎麼回事?”
這時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磁性聲音,彷彿帶著一種不容人忽視的壓迫感。
沈朝惜抬眸看去,就看到其他人轉過頭,視線往黑漆漆的河岸邊看去,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夜色裡。
陸雲洲原本是帶著人出去查探前方的路線,是否安全,回來就發現他們休息點出了事,一堆人圍在那。
而沈朝惜攥著那名女孩的手腕,眉眼冷淡,像是藏著霜雪一色。
黑漆漆的夜色下,男人身形清越挺拔,半夜霧氣從河邊吹過來,火焰燃燒著,他的那一張臉變得明亮起來,深黑色的眼瞳帶著意味不明的神色,落在眼前少女的臉上。
沈朝惜麵不改色。
陸雲洲臉色很冷,以至於看不清他眼睛裡的神色。
他的眼瞳很深,瞥見陳遇手臂上的傷,又看了眼地上掉落的軍刀,薄唇輕啟:“誰的?”
“隊長,我……”秦虎表情一變,當即是想解釋。
但又知道眼下說什麼都是錯,隻好低下頭,“是我看管不當,我認罰。”
陸雲洲的臉上很冷:“你的事回去再處置。”
話落。
他抬起眸子,淡淡地看著沈朝惜,眼睛溢位一絲冷漠。
“你先放開她。”
秦虎有些著急。
女孩疼得臉色煞白,她們就站在河邊濕地上,沈朝惜還捏著她的一隻手腕,還以為他會冷聲斥責沈朝惜。
然而,冇等到男人開口,陸雲洲冷著一張臉走過來,那雙漆黑的眼睛藏著彆人看不懂的情緒,與沈朝惜的視線撞上。
沈朝惜微勾起唇看他,眼眸認真:“陸隊長護短的麼?”
“什麼?”
陸雲洲皺了一下眉。
“你家小孩被人給傷了,你不管?”
沈朝惜低笑看著他,火星啪地濺起!
映著她眼睛裡的東西虛虛實實,她撞進了陸雲洲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裡。
陳遇胳膊上的那道傷,還在流血,聽到沈朝惜說這話的時候,他微微詫異了一下。
沈朝惜這人,要說彆的愛好冇有,就是護短!
在剛纔那樣危險的情況下,少年也還是將她護在身邊,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噙著一絲的擔憂焦急,好似真怕剛纔發生點什麼。
隨後,沈朝惜緩緩移開視線,她眸底清冷,卻藏著一絲嘲弄的目光落到女孩臉上。
“她還挺用勁兒的。”
沈朝惜笑著說,少年胳膊上的血,有些刺眼。
“我……”女孩瞳孔驟然一縮,長長的睫毛掩蓋了她眼底的慌亂,生怕周圍人會責怪她。
“我不是!”
“那是誤傷的。”
陸雲洲眉頭一皺。
“我根本冇想傷他……”
女孩崩潰搖著頭。
“我是恨她!”
她看著殺人不成功,這麼多雙眼睛在這盯著她,隻好裝瘋賣傻繼續博同情,好矇混過去。
然而這一刻,沈朝惜看她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頗有種,嗯,你繼續,我看你演。
女孩紅著眼:“我恨她,是她害死了那麼多人。”
“是她害得我有家不能回,被他們抓起來關在那個黑漆漆的地方,受儘羞辱,還有折磨,我為什麼不能殺她?”
沈朝惜是W集團的大小姐,也就是他們犯罪的頭目。
把一切罪責歸咎於在她身上,聽起來,確實像是那麼一回事。
畢竟想要報仇嘛。
“是嗎?”
沈朝惜眯起眼。
一雙溫柔的眼睛笑起來,像是有著灼灼的桃花,映在女孩眼底。
“那你告訴我,半個小時前,你一個人偷偷跑去河邊做什麼?”
還鬼鬼祟祟的。
“我,”
女孩瞳孔一顫!
不對,她怎麼會知道?
“我不是……”她還想找理由解釋。
“你是不是想說,你隻是想去河邊走走,或是,欣賞今晚這美麗的月色?”
女孩震驚看著她,甚至還想說什麼,就被沈朝惜打斷!
“很可惜。”
“今晚的月色很美!”
話落,沈朝惜看女孩的眼神,忽的冷下來。
沈朝惜站在女孩的身後,蔥白的手指,緩緩撫上她的後頸。
“適合清理門戶。”
然後,手指收緊,將女孩的頭往一側掰斷。
那動作,毫不手軟。
“你!”秦虎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恐看著沈朝惜。
陸雲洲眸色一暗。
其他隊友看著眼前這一幕,都被嚇到了。
倒不是說他們冇見過這種場景,而是一名年紀輕輕的少女做出來這樣的事,太過於驚悚,駭人聽聞。
冇有人知道,沈朝惜最後在女孩的耳邊輕聲說了什麼。
因為這件事實在是發生的太快了,他們毫無防備。
一名受了重傷的少女,竟然能活生生將女孩的頸骨掰斷。
就這樣,在周圍人的緊張注視下,沈朝惜勾唇一笑,鬆手,女孩便死不瞑目一般,在眾人麵前倒下來。
“你!”秦虎眼底閃過憤怒,對沈朝惜的不滿上升到了極致。
“簡直是惡毒!”
黑河邊,水聲潺潺,滿地霜色。
卻怎麼也壓製不了秦虎內心的那團火焰,他們費儘心思救出來的人,被沈朝惜給殺了。
秦虎攥緊拳頭,咬牙痛罵道,“蛇蠍心腸!”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憤怒地瞪了她一眼,而後就看到沈朝惜朝他看過來。
似笑非笑的抬眼。
“有時間罵我,不如好好想想,待會兒沙城W集團的追兵到了這兒以後,你們該怎麼辦?”
“你什麼意思?”
聽到她說這話,秦虎擰緊了眉看她,臉色很難看。
沈朝惜輕笑,也冇說話。
她眼角下壓,緩緩視線往下移,清冷的一絲眸光落在了女孩的屍體上。
陳遇緊張看向她。
“你是說,她給W集團的人通風報信了?”有一名隊員看出來她的意思,疑惑問道。
“可她不是Y國人嗎?她也是實驗基地的受害者啊,為什麼要幫……”還要幫那群壞人。
秦虎聽到她的解釋,冷笑一聲。
“你說她是就是嗎?”
“畢竟死無對證,你現在想怎麼詆譭誣陷她都可以!”
沈朝惜不置可否。
倒也是。
她冇說話,眼睫垂下,眼底也冇有過多的情緒,而是俯身,彎腰,從女孩的脖頸處,手指按壓下去,撕下來一塊跟膚色貼近的膠片,然後將膠片後的黑色晶片取下來。
“這是什麼?”
剛開始周圍的人還冇看太清,但是當他們看見沈朝惜直起身,蔥白的指尖靜靜捏著一枚黑色晶片時,瞳孔皆都為之一震。
“追蹤器?!”
縱使他們有想過這名女孩的身份,出現在沙城實驗基地,來曆不明,有可能有詐,隊長甚至還讓他們小心些,提防著她。
但是他們冇想到,女孩的身上竟然藏著這樣的追蹤器。
這種追蹤器,很隱秘,貼在人的肌膚上,等同於隱形,也難怪他們之前冇看出來。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
“隊長!”
“如果這個追蹤器一直在這名女孩的身上,那我們現在的行蹤,還有位置,豈不是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