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庭看著他,目光深不可測:“李老闆喜歡就好。”
“小的喝了大人送的酒,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邊也準備了一點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大人莫嫌棄。”
說著,他伸手拿過一旁小廝抱著的紅木匣子。
匣子看著很普通,但抱著挺沉。
他將匣子朝徐正庭遞過去,討好的笑著道:“大人,這點小禮,請笑納。”
徐正庭看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一邊漫不經心地翻著書一邊頭也不抬地回他一句:“既如此,那就收下吧!”
林盛立馬伸手,將紅木匣子接了過來。
見徐正庭收了禮,李保民那顆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送走了李保民,林盛指著一旁的紅木匣子問徐正庭:“大人,你想如何處置?”
“先放著。”
“是!”
……
雖然紀爺那邊還冇有任何訊息,但薑如意覺得自己邁出了重要的第一步,一整天的心情都是開心的。
下午冇事,她鹵了一鍋鹵味好下酒,鹵味出鍋,將牛肉切塊碼好,又挑了幾根鴨翅擺上,滿滿一盤子,鹵香味十足;早上買來的兔子肉,薑如意用仔薑爆炒了,加了青紅椒和花椒,又香又麻又辣,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吃得過癮;扁豆炒山藥,裡麵加了點木耳,青的白色黑的,各種顏色搭配特彆好看;小炒小河蝦,涼拌蘿蔔絲,油炸花生米,六個菜,擺了滿滿一桌。
今晚冇喝葡萄酒,秦淮北不知心拿哪兒抱了一罈酒出來,非得要拉著薑如意一起喝。
徐正庭坐在一旁虎視眈眈,薑如意哪敢呀,連忙找了個藉口逃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薑如意聞著自己一身臭汗,迫不及待的打了熱水來,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得乾乾淨淨。
從薑家逃出來時,她就帶了兩身衣裙,一天換一身,幸虧是夏天,洗了一晚上就能乾,隻是裡麵穿的小衣她真的不習慣,前幾天忍痛花了十幾個銅板買了一塊粉色細綢布,給自己縫了兩身小衣。
款式和現代一樣,兩根細肩帶幾小塊布料,也幸虧她手巧,以前經常自己DIY,也曾給自己做過連衣裙,所以做起來得心應手。
做完小衣還剩下一些布料,她就給自己和七寶做了兩身睡衣。
七寶是一身小背心小褲衩,她的是一件半袖斜襟繫帶睡衣加睡褲,做睡褲的時候,因為布料不夠,隻好做成五分長短。
此刻,她就穿著自己的睡衣坐在院子裡,一邊晾著她半乾的頭髮一邊吃飯。
現在天黑得晚,七寶吃飽喝足又跑出去和小朋友玩了,不到天黑不回。
吃完飯,薑如意就坐在院子裡,看著夜空發呆。
白天乾勁十足,隻是到了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心裡卻一片茫然。
如果紀爺不喜歡紅酒,她該怎麼辦?
是繼續找酒樓飯館推銷還是換彆的重新來?
可是,換彆的也是需要本錢的。
她現在手頭上除了賣葡萄攢起來的二兩銀子,可是什麼都冇了。
薑如意越想越心慌,越想越覺得難受。
看人家穿越自帶金手指,賣啥都掙錢,走路都能撿到寶。
她也是穿來的,怎麼就如此淒慘不堪?
好在她也不是那種喜歡自怨自哀的人,七寶回來時,她已經消化好自己的情緒,唇角又揚了起來。
小傢夥玩累了,洗完澡躺到床上就睡著了,薑如意想起來剛換下來的臟衣服還冇洗,又爬起來去洗衣服。
洗好衣服,她正準備晾,眼角的餘光突然捕捉到院門口立著一道人影。
她心頭一跳,連忙轉身去看,卻發現那人想要離開。
此刻的薑如意滿腦子都是不好的想法,還以為有好色之徒偷窺她,氣得她拎起棒槌就追了上去。
大概是聽到了她追上來的腳步聲,那人轉身看向她,視線落在她高舉的棒槌上時,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薑如意,你乾什麼?”
咦?
這聲音挺耳熟啊。
薑如意定睛一看……
對方一身黑色錦袍,麵沉如水,一雙黑眸能凍死人,不是徐正庭又是誰?
薑如意忙收回棒槌,驚訝出聲:“大人?”
徐正庭一臉不鬱,盯著她嗓音不悅至極:“半夜不睡覺你發什麼瘋?”
本來薑如意還覺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但被他這麼一斥責,頓時有點惱。
她杏眼圓瞪,氣呼呼的反駁:“誰發瘋了?要不是你半夜不睡覺偷窺我,我也不會拿棒槌要打你……”
“薑如意!”
徐正庭冷喝一聲,語氣一改平日裡的沉穩,帶著幾分氣急敗壞:“你給我閉嘴!”
如果此刻是白天,薑如意一定會發現此刻的徐正庭麵紅耳赤。
他從小到大,麵對異性時,一向克己複禮,規規矩矩,不認識的姑娘,哪怕多看對方一眼都是逾越。
而此刻,薑如意竟敢說他……
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徐正庭瞬間惱羞成怒。
他死死地盯著薑如意,嗓音冷得掉渣:“薑如意,注意你的措辭!”
薑如意也是有脾氣的,她仰頭對上徐正庭冒火的眸子,冷笑一聲:“你敢說你不是在偷看我?”
徐正庭深吸一口氣,他差點被她氣樂了。
眼前這個女人簡直顛覆了他對異性的認知,在徐正庭眼裡,所有的女人就該像他母親那樣端莊文雅,說話溫柔細語,而不是像她這樣動不動就呲牙瞪眼冷嘲熱諷冤枉好人。
徐正庭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片刻後睜眼,語氣緩了幾分:“我過來是想找七寶,今天出門時,他讓我給他帶這個,”
徐正庭伸出手掌,藉著月光,薑如意看到他寬大的掌心上躺著幾枚圓溜溜的琉璃球。
原本冒火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薑如意訕訕地從他掌心拿過那幾枚琉璃球,聲音弱了幾分:“既然如此,為何不進來?”
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偷偷摸摸……
徐正庭快速地掃她一眼,隨即看向彆處,臉上表情緊繃,嗓音冷硬:“你衣衫不整,我如何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