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意這幾天正在為招牌發愁。
裝修完的她,已經身無分文口袋空空,她去打聽了一下牌匾,一個普通的牌匾大約需要十兩銀子,嚇得她拖著七寶就溜走了。
這會兒,她正蹲在鋪子門口,看著空空的牌匾,猶豫著要不要自己寫一個?
從馬車上下來的秦淮北,見她蹲在門口,便走過去也蹲了下來,學著她的樣子抬頭看……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薑如意扭頭,見是秦淮北,眼睛猛地一亮。
她一臉熱情的看著秦淮北,笑成了一花:“世子,幫個忙好不好?”
秦淮北不自覺後退一步,警惕道:“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乾。”
“哎呀自然不會。”
薑如意一把拽起秦淮北進了鋪子,她將他摁坐在桌子前,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殷勤得讓秦淮北有點害怕。
“停。”秦淮北製止了她的行為,“你先說說需要我做什麼?”
薑如意立馬在他對麵坐下來,開心道:“世子,你文墨出眾,幫我題個匾額可好?”
“題匾額?”
“是啊,木板我都買好了,你就幫我寫幾個字。”
“取好名字了?”
“嗯,就叫如意飯館。”
“行,你把木板拿給我,我帶回去寫了再給你。”
薑如意:“世子,筆墨是現成的,要不你現在就寫,不過片刻功夫……”
“你懂什麼?”秦淮北輕搖紙扇,“我用慣了自己的筆墨,寫出來的字更有神韻。”
薑如意想想覺得有道理。
立馬將買好的木板拿了出來。
秦淮北看著那塊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破板子,一臉無語。
“薑老闆,你真摳呀。”
薑如意嘿嘿一笑:“世子,我窮呀,等我賺錢了我再換塊好的大氣的上檔次的。”
“行吧。”
秦淮北接過木板子,抬腳朝外去。
薑如意將他送上馬車,目送他離開,然後開心的哼著歌忙彆的去了。
七寶不在店裡,估計又和隔壁賣衣服老闆的女兒玩過家家去了。
……
徐正庭今日回來得早,城外的湯泉開發忙得差不多了,他難得在家吃頓晚飯。
薑如意離開之後,府裡請了新的廚子。
雖然做的飯菜冇她花樣多,味道更是不能比,但好在徐正庭對口腹之慾冇太多要求,能填飽肚子即可。
今晚蒸的魚有點腥,徐正庭喝了碗粥就撂了筷子,林盛剛將東西撤走,秦淮北就來了。
秦淮北一向挑食,他嫌棄新來的廚子做飯不好吃,直接在福滿樓訂了個包間,除去早飯,一天兩頓都在那邊解決。
這不,他考慮到徐正庭可能冇吃飽,給他帶了一籠黃金素菜團和幾個小菜,外加一壺精釀好酒。
卻不料,徐正庭並不賣他麵子。
他正在書房處理前幾日堆積的公文,頭也不抬地拒絕:“我吃過了。”
“就新來廚子的手藝,也就熬的粥能喝,你晚飯不會又是喝粥吧?”
徐正庭:“我不挑。”
“你陪我吃點總行吧?”
徐正庭抬頭到他一眼:“你還冇吃?”
“當然了。”秦淮北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忙了一下午,到現在連口水都冇顧上喝。”
“你忙什麼?”
“陪如意弄招牌,找了一下午,也冇找到合適的。”
徐正庭翻閱公文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後他將其合上,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來。
秦淮北一看,心裡忍不住偷樂。
姓徐的,整個一悶騷。
嘴上說著不在乎,可表現得卻不是那麼回事。
徐正庭晚上的確冇吃飽。
坐下來後,先吃了三個黃金素菜團,覺得味道不錯,正要下手夾第四個時,就聽見秦淮北在笑。
他抬眸,凝著他:“笑什麼?”
秦淮北端著酒杯,挑著眉梢看著他,笑得一臉促狹:“還是如意做的好吃吧?”
徐正庭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好看的劍眉微微一動:“她做的?”
“自然不是,”秦淮北指著那道黃金素菜團,“但都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味道雖說有點差距,但還行。”
說完又添了一句:“但比起她做的還是差遠了。”
徐正庭冇說話。
上次因為生氣,薑如意送來的晚飯他讓人原封不動地又拎了回去。
突然之間冇了胃口。
徐正庭放下手裡的筷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那兒慢慢的啜飲。
“你這人……”秦淮北一臉無語,“現在是不能提她了是嗎?”
徐正庭冇說話。
“本來如意還想讓你幫個忙,現在看來……”秦淮北一邊說一邊搖頭,一臉無能為力。
徐正庭慢條斯理地喝光了杯中茶,他拿起茶壺一邊倒一邊開了口,嗓音清淡得讓人猜不透任何情緒。
“什麼事?”
“你樂意幫?她可說了,”秦淮北學著薑如意嬌嬌的強調,“千萬不能為難大人。”
徐正庭看他一眼,失了耐心:“到底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見他皺了眉頭,秦淮北也不敢再開玩笑,“她想讓你在匾額上寫幾個字。”
“招牌?”
“嗯,板子都準備好了。”
秦淮北朝門外招招手,親隨立馬將那塊木板子給扛了進來。
看著立在麵前的木板子,徐正庭蹙眉:“她已經窮到這份上了?”
秦淮北輕搖紙扇:“可不,據說身無分文。”
徐正庭起身,吩咐人將木板子拿出去扔了,又轉頭讓林盛去買匾額。
林盛領命離開之後,秦淮北勾著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你說這小如意,說她命好吧,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說她命苦吧,又讓她遇到了我這麼一個大好人……”
徐正庭懶得聽他廢話,直接將他趕了出去。
秦淮北一邊走一邊說:“那我明天一早過來拿,你得寫好看點,最好在上麵留下你的大名,這樣一來說不定華陽城百姓還以為這飯館你開的呢,生意保準紅火。”
徐正庭冇理他,‘砰’地一聲關了門。
秦淮北摸摸鼻子,心裡那叫一個得意,他搖著扇子哼著小曲往自個兒院子走去。
一旁親隨忍不住問他:“主子,如意姐明明是讓你題匾額,你怎麼……”
“你是不是傻?”秦淮北抬手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我的字哪有老徐寫得好看。”
“可萬一大人知道了怎麼辦?”
“知道了又如何?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吃倒是吃不了,我就怕大人一生氣就攆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