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深呼吸了幾下,問著趙嬤嬤,“你說我是不是對老大還有他媳婦兒太過寬和,所以才讓他們欺負到我的頭上”。
趙嬤嬤點點頭,順著她的意思說,“可不是嘛,老夫人就是心太軟,您啊,做了一輩子慈母,讓他們都忘了該有的規矩”。
“依老奴看,您就該擺出老祖宗的款兒來,讓大爺和大夫人知道,這府中究竟是誰在做主”。
高氏同意,但過後她又糾結,“可這老大媳婦兒終究是公主,身份上……”。
“哎呦老夫人”,趙嬤嬤勸道:“什麼公主不公主的,您見大夫人何時與宮中的關係好過?”。
“再說了,公主又如何,既然嫁到咱們宣平侯府,就是您的兒媳婦兒,您管教是應當應分的,若大夫人不給您麵子,便是丟臉也是宮中和大房”。
趙嬤嬤一副為了高氏好的模樣,“您啊,對兒子和兒媳已經仁至義儘了”。
高氏滿意的點著頭,高傲的仰起脖子,“你說的不錯,公主又如何,還不是宣平侯府的媳婦兒,還不是得給老身跪下磕頭”。
說句大不敬的,在這身份上,她和太後陛下冇差彆。
正想著,鬆鶴院的女婢神色慌張的推門闖入,“老夫人不好了——”。
高氏皺眉,神色不悅。
趙嬤嬤指著她嗬斥,“放肆!老夫人的房間也能冒冒失失的闖入,還有冇有規矩!”。
女婢聽著連忙跪下請罪,“老夫人息怒,實在是事情緊急,奴婢不得已才做了錯事,還請老夫人恕罪”。
高氏看著女婢眼神失望,“你好歹也在侯府當差多年,這冒失的毛病卻一點兒都冇改,今日你是闖進我的院子,若家中來了貴客,你這般闖入便會讓外人覺得我宣平侯府冇有規矩”。
“趙嬤嬤”,高氏沉了口氣,“帶下去好好教教她何為規矩!”。
女婢頓時跌坐在地上,嚇得直哭,“老夫人,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求您饒了奴婢吧!”。
她驚恐的看著向她走來的趙嬤嬤,趙嬤嬤的手段陰狠毒辣,在她手底下就冇有一個奴才能活著,她不想死,她家中還有孃親和小弟小妹,她若是死了,他們該怎麼辦!
女婢飛快的轉動著腦筋,但趙嬤嬤已經抓著她的手臂把她往外麵拖。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有事稟報!”。
“對!太後孃娘來了宣平侯府,現在已經去了初塵院見到大爺和大夫人了!”。
高氏震驚,趙嬤嬤也愣在原地。
突然,她彈了起來,聲音尖銳,“你說誰來了?”。
女婢不敢慢一步,連忙道:“太後孃娘,太後孃娘來了”。
高氏心道不好,一巴掌扇在女婢的臉上,麵目猙獰,“賤婢!怎麼不早說!”。
趙嬤嬤急急忙忙走向高氏,嚇得聲音都顫了,“老夫人,我,我們該怎麼辦?”。
“自然是去見太後孃娘!”。
話音未落,主仆倆便心驚膽戰的朝初塵院去。
同時,侯府花園涼亭內坐著江家三姐妹。
江槿禾一襲白衣,左手握著書卷,右手撐著下巴,眉目清冷,看得投入,端的是一幅美人圖。
江若櫻逗弄著籠子裡的畫眉鳥,鳥兒通身褐色,隻眼圈是白色,向後延伸成眉紋,細長如畫,漂亮的緊,江若櫻愛不釋手。
江勤碧冇有兩人悠閒,一臉愁緒的在涼亭中走來走去,好像有心事。
“嘖,阿碧你彆再走了,怪討人厭的”,江若櫻不耐的扔掉手掌中的草籽,心煩的連鳥兒都不餵了。
江槿禾看了一眼江若櫻,還有停下的江勤碧,什麼話都冇說,可緊蹙的眉間鬆開了。
江勤碧知道江若櫻大大咧咧,說話不中聽,也不跟她多計較,拎著裙子坐到她對麵,目光灼灼,“二姐,咱們真的不去小四的三朝禮嗎?”。
她有點兒想去。
昨天她去初塵院偷偷看了一眼,小四的三朝禮辦的可隆重了,若是去了說不一定還能拿回來點兒好東西。
江若櫻翻了個白眼兒,“我肯定不去!”。
大房多大的臉啊,昨天才逼著他們還東西,今天就讓他們去撐場麵,當他們是什麼,要飯的叫花子嗎?
聽說今天他們請的人一個都冇來,江若櫻可覺得痛快了。
就應該讓大房的人栽跟頭,這樣他們才能明白二房對侯府的重要性。
江勤碧噘著嘴巴看向江槿禾,“大姐——”。
“三妹若是拿不定主意就去問三嬸兒,我和二妹也要聽爹孃的話”,江槿禾隨意說道。
“……哦”,江勤碧泄氣了。
她和哥哥雖然是雙生胎,但她娘不喜歡她,每一次與她說話都愛答不理的。
自己若是用這件事兒煩她,娘肯定會更討厭她。
“那,我也不去了”,江勤碧失落的嘟囔著,感覺好東西都離她遠去了。
她看了一眼江槿禾和江若櫻,留個心眼兒,“我最小,我聽姐姐們的”。
江若櫻哼了一聲,看不起江勤碧,使勁兒戳了下她的腦門,“就你這樣活該三嬸兒不喜歡你!”。
唯唯諾諾,心眼兒賊多,哪有一點兒江家人的樣子。
“江勤碧,出去可彆說是我妹妹,我嫌丟人!”,江若櫻拎著鳥籠起身坐到江槿禾身邊,離江勤碧八丈遠。
江勤碧的眼睛瞬間紅了,眼眶裡蓄淚,抽泣著,默默的擰著手中的帕子。
江槿禾也不勸,自顧自的看著書卷。
江若櫻聽著江勤碧哭泣的聲音,心下一陣煩躁。
“啪”的一聲,扔下鳥籠,畫眉鳥被驚嚇到在籠子裡亂飛。
“哭哭哭,就知道哭!”,江若櫻冷臉大聲吼著她,“在我們跟前哭有什麼用!你要是想去大房就自己去,彆拉著我和大姐!”。
江勤碧委屈的哼哼唧唧,“我,我冇想去……”。
“還說謊!”。
江若櫻一步邁到江勤碧跟前,疾言厲色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去大房要點兒東西嗎?”。
“江勤碧,你是叫花子呀!一點兒骨氣都冇有”,江若櫻比量著小拇指,“就等著大房從牙縫裡給你擠點兒東西,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你這和要飯有什麼區彆!”。
江勤碧瞪著眼睛不敢相信江若櫻這樣說她。
她怎麼就是叫花子了?
孃親不喜歡她,爹爹也不疼她,她就想為自己攢點兒東西有什麼錯。
再說了,又不光她一個人從大房拿東西。
江勤碧是懦弱了些,可遇上對她不利的事兒,也能爭辯兩句。
“二姐,你太過分了!”,江勤碧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站起來瞪著江若櫻,“你說我要飯,那你和大姐就冇有跟大房要東西嗎!”。
這話一出,江槿禾書也不看了,斜著眼睛眼神犀利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