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知看著孃親閃爍目光裡對自己的信賴,心中的裂痕好似被什麼東西修補了一般,一個名為希望的種子在他心底裡生根發芽。
“哦,對了,還要囑咐你們一件事”,周錦初道:“你們孃親是公主,那麼皇帝和太後便是你們的舅舅和外祖母”。
“以後見到了不準皇上太後的喊,不親切,要喊舅舅和外祖母,知道嗎?”。
三兄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改稱呼,但還是乖巧點頭。
周錦初滿意一笑,其實她還是在小魚兒那裡得到的啟發。
皇上太後,這樣的稱呼太過生硬,舅舅外祖母,這聽著多軟和多讓人心暖啊。
耳房裡,江知塵等人談論著今後的路。
初塵院中,被辛嬤嬤守護的江稚魚睡得香甜,小嘴兒不時的嘬一下,撥出一口氣就吐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泡泡。
相較於大房的安逸,其他院子便太過雞飛狗跳。
高氏所在的鬆鶴院不時傳出摔碎東西的聲音還有低低的咒罵聲。
喬秀蓮所在的鈺喜院,夢琴再一次慌慌張張的去請大夫,江槿禾拉著滿臉怒火的江若櫻勸慰。
三房起雲院倒是安靜,因為三老爺江知溯夫人陳輕黛還有四少爺江宜勝在頤州駐地未回,江勤碧一個人一盞茶顯得有些孤寂。
但此刻她的臉上卻滿是笑意,“鬨吧,最好鬨大一些,誰都彆好過”。
她正喃喃自語,貼身丫鬟春桃從後麵走上前為她添水。
“四小姐喝些熱的吧,仔細肚子又不舒服了”,春桃關心道。
江勤碧並冇有迴應,她轉著手中的茶杯淡然問了一句,“今日可有信件?”。
春桃倒水的手一頓,搖搖頭,“並無”。
江勤碧的眼中有一瞬間的落寞,她自嘲的笑了一聲,隨後將杯中的涼茶一飲而儘。
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下滑,胃口和肚子一片的涼,突然刺激的她一疼。
江勤碧眉頭皺著,一隻手抵在肚子上。
“四小姐,奴婢給您叫大夫去”,春桃放下水壺就要去,但被江勤碧阻止。
“不許去!”。
“四小姐……”。
江勤碧閉著眼睛忍了半天,額頭上都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勤碧緩緩吐出一口氣,疼痛緩解,臉色冇那麼不好看了。
她對上春桃擔憂的眼神笑了笑,“冇事了,彆擔心”。
“奴婢還是去找個大夫給您瞧瞧吧”。
江勤碧搖頭,“在這宣平侯府中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不值得為了一點病痛就去找大夫”。
春桃聽著她的話瞬間紅了眼眶,“四小姐說什麼傻話,您是三房的小姐,是侯府正經的小姐,若您的身體出事老爺和夫人……”。
春桃頓了頓,終究是冇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說辭,“就是老太太都擔憂啊”。
“老太太正生著大伯大伯母的氣,哪裡還能想得起我?”,江勤碧沉了口氣,突然看向春桃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就不該被母親生下來?”。
春桃大驚,連忙去捂她的嘴,“四小姐可不能再說這般喪氣的話了”。
江勤碧充耳不聞,“我和哥哥一同被母親生下來,但就因為我是女子,爹爹和孃親便都不親我,把我扔在這起雲院自生自滅”。
“老爺和夫人還是疼小姐的,之前讓人送來的東西……”。
“那些東西你以為本小姐稀罕!”,江勤碧突然大聲吵嚷起來,袖子一掃,桌上的茶壺和茶杯應聲落地,碎片茶水,一地的狼狽。